家乡的老杏树
皖西日报
作者:廖鹏程
新闻 时间:2025年05月29日 来源:皖西日报
廖鹏程
老家门前地边有棵杏子树,高大粗壮,打记事起,树干一直是两人合抱状态。几十年过去了,现今偶尔回乡看见,主干依然挺拔,枝丫散开如巨伞,蓬勃旺盛。 杏树结的果子,叫麦黄杏。就是麦子成熟收割时,杏子就成熟变黄了。年年结果,从未歇枝。 小时候,大人们常讲,“桃饱人,杏伤人,李子树上挂死人”,就是说这三种树果,桃子可当饭吃,杏子不能多吃,李子更是要少吃。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它们的营养成分不同吧,杏子李子的果肉酸味儿太重,刺激肠胃,有害身体。 我却没把大人的话当回事,杏子是我儿时不可多得的美味零食。杏子从小青果长大成熟,需一个月左右时间。这段时间,每次放学回家,我总是跑到树下观望,盼望早点变黄。偶尔发现个别黄的,就捡块石头或用一短树棍,对准杏枝上的杏子甩上去,击落了,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一下就吃。那酸味,让人头直摆,但又酸里带着甜,不舍丢弃。现在每每想起,还口舌生津。 上世纪七八十时代,集体劳动,在割完杏子树下的一片麦子后,人们就在树下歇息。我祖母烧一大锅开水,用挑井水的木桶泡茶,然后胳膊上挎着装着一撂粗瓷大碗的竹篮,喊我把水桶抬到地边。大家用碗从水桶舀水喝,喝着说着,就说到头顶上的杏子了,说这杏树也太高了,想摘个杏子吃都不容易。说话间,但见两个小伙子爬到树上,伸长了胳膊采了杏子向下扔,大家有的用草帽接,有的窝起并拢的双手去捧,而树上两小伙子偏心,特意将杏子扔向年轻的姑娘,引得众人疯抢,一时热闹非凡。 某天早上,父亲喊我们早点起床,去打杏子,我特别高兴。父亲上树后,用一根长竹竿上下左右来回敲打,杏子雨点般落下。事先,为防止杏子落地摔破,父亲已经在麦茬地上垫一大块塑料薄膜了。杏树一侧是陡坡地,敲下的杏子就都滚落到另一侧的地沟里。我们一捧捧地往箩筐里捡,足有2-3百斤,来人便捧出来当水果吃。我母亲与姐姐还曾把杏子挑到中学去卖,1分钱1个或者2个。那时候学生们也没什么零花钱,一趟下来也仅换回10元左右的分币。十几年前,我发现老家条桌一抽屉中还有20-30枚1分、2分的硬币,估计是那时候卖杏子留下的。 后来,我渐渐长大,离家乡也越来越远了,杏子黄时,我不是在上学,就是在上班,就再也没有吃到家乡的杏子了。 最近,我驻村的地方小麦熟了,杏子也黄了,在工作的机遇里,看到有人家门口一棵硕大的杏树上挂满了黄杏子,多次走过,都不见采摘的痕迹。 思念如潮,我想念家乡的老杏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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