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的记忆碎片
皖西日报
作者：周慧
新闻 时间:2025年02月27日 来源:皖西日报
周慧
昨晚看冯仑的《人生的逻辑》。
第一篇是《疯子的逻辑》,讲述了他跟疯子奶奶相处了22年的过程,很平和的叙述,但是我反复看了三遍。
所有人都没办法在奶奶发疯的时候制止她,唯独作者可以。无数个夜里奶奶发疯,亢奋地演讲,到后来,无论多疯,冯仑只要说点话,奶奶就会平和下来。
这让我内心不能平静,想起我人生中遇到的两个令我印象深刻的人。
一个是我初一的时候,班里转来一个异常的男孩子,跟我坐前后排。每天他都独自坐在位子上,反复地做数学题,时不时地被同学调笑,他就很生气,有时候愤怒得开始哭,每次却只用一个词反击,“跌西”。这个词至今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一直到离开,我也没有完整地听他说过别的话。但是我只记得无数次在他反击的时候,我在旁边帮助他,阻止其他同学戏耍他。渐渐的,他偶尔给我带零食,然后不断地开始问我数学题,每次我都耐心地向他讲解。
我只记得,他的思路我一直看不懂。我总觉得,他的思想异于常人。他真的无比专注。每次我讲解他听懂了以后,就会在下课的时候问我新的问题。同时,他也会不断地迎来新的挑衅。而我,仍一如既往地护着他。
模糊记得,有天我看到他妈妈送他到教室门口,脸上带着眼泪。半年后他转学了,从此了无音信。21年过去了,但是,我想到他的频率仍然很多。
他妈妈关闭了学校附近的店铺,带他离开了,去了哪里,还有没有上学,有没有再遇到欺负他的人,或者有没有人发现他其实是个天才?这些都没人知道。每次想到这些,我都在心里默默祈祷,期望他可以遇到更多对他好的人。
第二个人,就是我娘家街上的一个聋哑人。婚前我在家里待了两个月,每天都可以碰到他。每次见他带个警帽,拿一把剑在“指挥”交通,讲很多别人听不懂的话。
我妈只要给他吃的,他就会来家里帮忙干活。于是,我就慢慢地尝试跟他沟通。在他干活的时候,他能静下来看着我,猜测我在说什么,他再打手势和我交流。后来,他每次走到我家,我都会要么给他烟,要么给他一些吃食。
大哥结婚那天,我负责在外面搭建的锅台烧火,他负责劈柴,我俩就聊得更多,还拿出他的笔记给我看。一本破旧的本本上记得满满的。字写得密密麻麻,但非常认真。他试图跟我讲解,但至今我也没搞懂,他那上面写的是哪个国家的文字。我真的一个字也不认识。
我始终觉得,他应该有一个很长的故事,也应该有过一些很高光的时刻。只是后来突发了什么变故令他背井离乡,成为了我们眼里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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