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龙尖印象
皖西日报
作者:张岩
新闻 时间:2025年07月03日 来源:皖西日报
张岩
大别山多尖。挂龙尖是其一。 尖,指的是山峰,也指高度;是一种向上的力,也是一种当之无愧的指引。 在大别山诸多山峰中,挂龙尖不算太高,但自有气度。有一种瑰丽,有一种大美,又是其它山峰不能比拟的。比如,它静处于落儿岭、大化坪两镇交界处,不事张扬,却以悠长之山脉,予以大山诸种如梦似幻的气象。比如藏于跌宕山林中的十八处大小瀑布,昼夜以水声叮咚,唤醒朝晖夕阴,唤醒晨钟暮鼓,唤醒鸟鸣和炊烟。比如,龙尖斛粲然生长,这又是一种“尖”,如翠竹之笋尖,蓬勃生发,节节升高,上升为一种新高度。 挂龙尖有一个传说,说的是神龙腾飞至此,龙须被山峰挂住,于是此山峰得名挂龙尖。传说很美。其实现在的挂龙尖风景比传说更美。 (一) 挂龙尖之上有一名寺,曰“白云庵”。 那日早晨,穿山林,过竹海,听山涧流泉,沐习习山风,沿陡峭石阶辗转而上,终与山巅之白云庵相见。 一处庵,一方院,清静无为;叶子簌簌,香烟袅袅,不谙凡尘。前后三进,天井澄明,流通着日月;缸水清幽,不悲不喜,映照着云天。片石墙,小瓦顶,阳光斑驳,落了一地旧梦;树叶摇,风铃动,草木恣肆,碎了千载春心。 来了,心就安了。心归处,是白云。 其实,来与不来,白云庵都在这里。沐浴四季风雨,俯瞰苍茫群山,等云等仙也等你。 千年白云庵,也有自己的故事。说的是唐太宗之妹李翠莲,厌倦了宫中生活,遂出宫云游至此山,见万山葱茏,白云悠悠,便将手中白果手杖插于地上,建了一处寺庙,即“白云庵”。没料那白果手杖竟旺盛生长起来,历经千年,成为了如今挂龙尖一景——倒插银杏树。也有另一说。说是诗仙李白到此,酒后倒插银杏苗,那银杏苗便枝叶葳蕤,成了供人景仰的参天大树。 霍山石斛,也有一个美好的大名,就是被称为仙草,而且位列中华九大仙草之首,可见作为大别山中药材之一,何其珍稀。 (二) 四野寂静,山影朦胧。我们等着太阳出世;等着为新生儿庆生。 群山静穆,天色空濛,一片云都没有,一颗星都没有,一只鸟儿都不曾飞过。我相信那是群山在为一场盛大的降生做祈福仪式。慢慢地,我看见,暗红色的地毯在起伏的山谷间铺开,从眼前铺向无边的遥远;又从遥远涌到眼前。天色渐渐放亮,山影渐渐明晰。山不再沉重,霞不再浓稠。暗红色越来越浅,变成了绯红,变成了浅红,忽然,一切都释然了,辽阔了,和解了。我们就在这诗意盎然的挂龙尖的早晨,展开想象吧。 我在五月,想象到四月的挂龙尖悬崖峭壁上的绝处逢生,那是幼小的翠绿的米斛,是于逆境里顽强生存、璀璨绽放的石斛花开。 那小小的清新的米黄色的花朵,在第一缕晨光里醒来,在清凉的露珠里醒来,在初生的朝阳里醒来,然后打着哈欠,悄然绽放。你听,那青青的嫩茎拔节的声音;那花瓣舒展时轻柔的呓语。 那是她的新生。如日出一样一尘不染的新生;又如朝阳一样年轻、执着,带着希望,充满活力。 (三) 推开门扉,满山谷的苍翠便映入眼底。 这是挂龙尖狭长而又曲折的山谷,是石斛生长的天然道场,也是龙尖斛公司斥巨资打造的挂龙尖原生态崖壁种植基地。说它是山谷,它也是溪谷。四周山峰林立,云雾飘渺;眼前飞流之下,铿锵激荡。脚下更有清溪如琴,蜿蜒有声。那跳跃的水花如玉似雪,漫过石头时发出的脆响,如一曲欢快的喜悦的歌。 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山石,傲然独立在谷底,在悬崖,在峭壁,而那一丛丛幼小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绿色“小草”,就那么执着地依附在石头之上,那坚如铁爪的白色根须紧紧地抓牢石壁,以天为被,以石为床,以流泉为梦境,以风雨为壮歌,吸天地灵气,收日月精华,纳自然神韵,风里雨里顽强地生长起来。 这看起来很弱小的绿色“小草”就是霍山石斛。 那一刻,我忽然被这幼小的生命深深感动了。 我以为它是弱小的,它原来很强大,我以为它不过是一株普通的小草,她原来有着伟大的灵魂、崇高的梦想。 它用执着,保障了霍山石斛纯正的血统,构成了“真种源、真产地、真年份”的有力证词。 因挂龙尖,有了“龙尖斛”。它是一个品牌,是一个标杆,是一种高度。尖,山峰也!比山峰更高的是人。 山高人为峰。 (四) 人随水走,山随人移。于跌宕起伏之中,走完3000米溪谷,我的两条腿已经很酸了。 坐在石头上歇息,我想到了龙尖斛创始人、董事长徐仁发先生。几十年来,这条藏于深山密林中的漫长的溪谷,他肯定是走过无数次了。现在走下来,62岁的他会不会觉得腿酸? 第一次和徐先生见面,给我的印象很让我感到有点意外。之前听霍山文友说过徐先生的创业故事,觉得既是老板,想必总要有点大老板气势的,没想到见了面有点超乎我的预料。徐先生低调、朴实,像个实在的农人。徐先生带着我们去了他的“霍山石斛文化馆”。话语不多的徐先生说起石斛,却是几乎滔滔不绝。 徐老板和他的爱人、龙尖斛公司总经理俞俊兰女士又带着我们参观了挂龙尖原生态崖壁种植基地。看着他们步态轻松地朝前走,心情悠然地介绍他们的原生石斛,我想,他们的双腿绝不会如我这般酸累。出生于药材世家的徐老板,这几十年里爬过的山,走过的路一定是太多了。朝向前方,他们的步履也足够稳健、淡定从容。 (五) 聊起徐先生和他爱人的创业经历,说的并不多,简单明了却也内敛深厚。霍山石斛堪比人间仙草珍贵,因为它经历了传统十八道工序、十二道非遗古法炮制,然后得以涅槃重生。而徐先生从六七岁跟随父辈上山采药,到砍柴、放羊,到后来的做茶叶、收药材,试种石斛……一步步跋山涉水而来,何尝又不是在岁月的大熔炉里经历了十八道锻打淬炼? 生活在大别山北麓,生长在挂龙尖脚下,生存于北纬31°线上……就像霍山石斛必生于“山谷、水傍、石上”,我相信,挂龙尖的独特环境也必是塑造徐先生秉性的适宜之所。 徐先生俯向大地的身影是与挂龙尖的坡度契合的。“性从地变,质与物迁”。洗尽铅华,徐先生当是一株大别山深处的草药,当是一株在岁月的绝壁上向日而生的霍山石斛。 俞俊兰说起两个人创业路上一起经历过的种种坎坷,说得云淡风轻,听起来一点不觉得沉重。就像她说到了助力乡村振兴、帮助乡邻就业,那是发于本心,她有一种浓浓的幸福感。 看着俞俊兰,我想到了阳光下那温馨开放的石斛花,单薄却坚韧,柔和更刚强。 如果徐先生是一株在峭壁生长的霍山石斛,俞俊兰一定是一朵盛开在他身边的石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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