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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花开

皖西日报 新闻    时间:2024年07月18日    来源:皖西日报

  曲赣江

  墙角数片绿,独放一枝花。
  边城雨水如织,连续下了几天,墙角的南瓜秧,花苞终于绽放了。迷糊着双眼,抓拍了黄花从初开、伸展到绽放的三个瞬间。貌似开了三朵花儿,实则仅是同一朵。
  鲁迅《野草》集《秋夜》中有“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也是枣树。”写尽失落之情。于我,这枝南瓜黄花,远景拍了一次,近景也拍了一次,完全绽放又拍了一次。
  吴孔文《南瓜蛋子》记:“种了四窝南瓜,收获两只南瓜蛋子。昨晚炒食一只,清芬如当年之味。”想来还是挺知足的,四窝南瓜终究还结了两只南瓜蛋子,自然,见到了不止一朵黄花。
  去冬表妹兰送一枚南瓜,苦守严防,想留着挨到隔年暑期,等妞妞归来,做一次南瓜饼,以解寒假来去匆匆的遗憾。腊月、正月的动荡中,这枚南瓜走哪带哪。
  端午前,隔年的南瓜呈现黑斑,隐隐已有溃烂之势,无奈之下,削其皮,剖其身,掏其馕,取其籽,瓜肉蒸食入腹,放了那么久,依然不甜,好在有一种怀旧的意味。取出的籽,随手丢在蔫蔫秧秧绿萝的花盆里。不曾料到,没几日,抽枝发叶,一片欣欣之姿。
  画家戴剑经过,观察,指点:“老哥,这个以前在老家舒城张母桥栽得多,埋些鸡毛,南瓜长得好,也生得甜。”嘿嘿,这话换作旁人赌咒发誓,我也是不信的,偏偏戴剑说,咱信!不虞有他,剑兄善于发现、观察:鼠年画鼠时,剑兄清晰、准确、生动地画出鼠的前爪四趾、后爪三趾。这份严谨、细腻、生动,对别人易于疏忽的细节把握,让我折服。
  苦无鸡毛。不知何时,菜市里不允许再卖活禽,所见皆鸡兄鸭弟赤裸坦荡之身。穷其极至的心理作用,让我整日郁郁寡欢,不得开颜。
  万物皆存因果。端午前一日,表妹兰又至,拎来一只活蹦乱跳的鸡。甫见之下,眼中心中全是满满的鸡毛,反而疏忘了鸡肉本身,叨叨着“鸡毛好!鸡毛好!终于有鸡毛了!”弄得表妹兰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埋入花盆的鸡毛,不到二十天,已与土壤融化为一体。心中执念日盛,睡三更起五更的睡前一眼睁眼第一眼,皆是南瓜叶儿,幻想着南瓜黄花儿绽放。
  今夏的边城,格外热,老旧的二匹机累了,带不动空调,置换三匹机的短短几天里,肥硕的身躯,第一次起满痱子,又痛又痒。煎熬中,依孔文兄准确的量词而言,那几窝花盆里的南瓜秧,反复在昼夜间强烈的温差中,白昼萎靡,暗夜舒张,仰赖早晚一桶桶水煎熬、生存。
  边城的雨,七月终于淅淅沥沥落下,从清晨滑过暗夜,从暗夜迈向清晨,湿漉漉的大地,明亮。这样一个清晨,蕊黄的南瓜花,绽放了……
  心心念念间,能否结南瓜已不重要,守望的过程更让人用心。正所谓:只问播种,不论结果,这才是对待生活应有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