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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菜园子

皖西日报 新闻    时间:2023年11月02日    来源:皖西日报

  张军

  在荣集老家那儿,我妈有两处菜地,一处在河埂下靠近老屋的地方,是修大埂时形成的荒地,后来改造成了菜园。另一处在老屋西边的庄台上,那里是我大娘家的庄基地,1991年大水后就一直荒着,长年长满杂树杂草,后来也被我妈费了大力气改造成了菜地。两处菜地的菜畦地块都不大,最小的一块还没有方桌面大。
  春天里,较早种下的是苋菜。苋菜地位于庄台最西边,是所有菜畦里面积较大的一块。翻地、上底肥是我的活,后期管理就是我妈的任务了。苋菜籽下地出苗一般二十天左右就可食用,此后一直能吃到夏天,直到它开花、茎木质化。我种的是圆叶红苋菜,从它初芽时的羸弱到铺满整个菜畦时繁盛,我感激它给了我蓬勃向上的精神动力,我用手机记录下它成长的每一步,它让我记忆深处的红苋菜汤泡饭又苏醒过来。
  往东紧靠着苋菜地的是黄瓜地。黄瓜架是我妈用手指粗的青竹竿搭成的,很牢固。我们熟悉的黄瓜并非中国原产物种,它原产于喜马拉雅山南及今天的印度一带。初入中国时名叫“胡瓜”,后来又发展成南北两大派系。北方的黄瓜颜色深绿,细长多刺;南方的黄瓜色浅,短粗刺少,老了颜色变成黄白色。我猜想黄瓜的名字可能由此而来吧。
  我种的是南方黄瓜品种,非常适合凉拌吃,洗洗可以直接当水果吃。初夏时节,近30棵黄瓜苗的藤蔓爬满瓜架,盛产期时,每天早上都能摘一大篮子黄瓜。我们把各种吃法都用足了,后来实在吃腻了,我妈就劝我们:“多吃黄瓜好啊,解渴!我们上的底肥都是豆饼肥,你们没发现吗?这黄瓜的味道比街上卖的格外清甜……”我们不要,她顿感失落;我们收下,她又孩子似的欢喜。一畦黄瓜带给我们的不仅是吃不完的黄瓜,还有一份惊喜。
  有一天早上,我摘黄瓜时突然从黄瓜藤蔓里传来一阵雏鸟的“叽叽”叫声,我正准备仔细寻找时,附近的树枝上两只成鸟紧张地蹦跳着,惊叫着,我静静地退了出来。下午趁成鸟不在时,我搬了个板凳悄悄地站到鸟窝下。我掀开罩在鸟窝上的那片宽大的黄瓜叶子,鸟窝里的三只雏鸟露了出来。它们都没长毛,闭着眼张着蜡黄的大嘴问我要吃的。以后的日子,我隔三岔五地都要去看看它们,直到它们羽翼丰满离去。秋天收捆黄瓜架竹杆时,我舍不得丢弃那个精致的巢,我盼着它们今年还来此安家。
  在庄台的墙角处,我妈还栽了几棵冬瓜。冬瓜秧一开始长得慢,一两个星期,好像没有什么大变化,后来就爆发了,就像把前段时间积攒的力量一下子都使出来一样。它长得很旺盛,瓜秧很快就铺满了它的领地。长在路边的两个冬瓜我们是看着它们长大的。占领黄瓜架一角的瓜藤上也结了一个,一开始吊在瓜架上,后来因太重,终于落了地。最让人意外的是在墙角处结的那个瓜,我们走来走去居然都没发现它,等到发现它时,它已是繁霜满面,摘下来一称,70多斤!冬瓜切开后,切囗处容易腐烂,所以几个大冬瓜都送给了在农贸市场卖菜的本家叔叔,回报是免费吃一年的冬瓜。冬瓜性寒,与冬瓜有关的美味中最有名的应该是“老鸭炖冬瓜”了吧。夏天吃可以消暑去热。酱冬瓜皮是我儿时的美味,据说吃了可以消痱子。我妈酱做好了,总要在酱盆里酱一些冬瓜皮,酱好捞出来洗洗就面条,那是绝配。
  南瓜是菜园的恶霸,它的蔓总是肆无忌惮地侵占大片的土地,它爬上我新栽的橘子树,我把它拉下来,第二天它又厚着脸皮挤了过来。深秋时,我才发现它居然就结了一个小南瓜。这个大骗子!
  庄台上,老屋院子后门外的空地面积很小,长不过五米,宽只有一米,就这块地,也被我妈分成三四小块。春天排小葱,秋天种大蒜、黄心乌、毛白菜、青萝卜,它们各有各的地盘。菠菜和芫荽好像是一对冤家,两者在同一地块只能种一样。
  虽说是菜园子,但种的也不全是蔬菜。在庄台的西边沿着庄台边缘,紧贴着苋菜地就种了两排玉米,去年夏天高温干旱,玉米苗受干没长起来,玉米棒子长得也小。今年就好多了,由于雨水调匀底肥足,两排玉米苗长得比我还高,玉米棒子也长得甚是喜人。有玉米吃的那段时间里,家里省做了好几顿早餐、晚餐,煮上一锅玉米,每人啃一两个玉米棒子足矣。
  庄台东边紧贴我妈住房的那块地最大,去年种了花生,因干旱高温,产量大减,最后收获的果子都是“铁果子”,个小但长得极饱满,用手很难掰开。今年那块地仍然种了花生,今年的天气算是风调雨顺,我想花生的产量会提高许多吧。
  菜园地的边边角角被我妈栽上了一些辣椒,茎叶都是紫色的那种,长有一米多高。秋天的时候,上面结满辣椒,一开始是青色,渐渐就变成紫色、红色,摘下来用针线穿起来晒干,冬天吃牛羊肉时可以用上。有时也会选一两棵辣椒结得特别多的连根拔起来,倒挂在屋檐下,需要时直接从上面摘。
  前年春,庄台及四周栽上了白杨树,它们枝繁叶茂长得很快,不知道明年、后年能不能再种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