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版/ 06 版:《淠河》专刊 /下一版  [查看本版大图
本版导航 各版导航 视觉导航 标题导航
选择其他日期报纸

高铁开进了油菜花地(外两首)

皖西日报 新闻    时间:2023年01月12日    来源:皖西日报

  程东斌

  高铁开进油菜花地时
惊动了母亲
母亲从花丛中一直起腰
花田就长高了一些
油菜花粉将母亲的一身青衣
染得点点金黄
母亲不识字,却参透了
这来自田野的经文,或金粒的秘语
母亲目送高铁驶向天际
天际边,也有一片油菜花海
开得如火如荼
父亲的扁担
父亲的扁担,两头窄,中间宽  
窄,悬起了重物和誓言  
宽,与脊骨结成近亲。
人的肩膀上有两盏灯  
照亮前行的路,
一盏是家里的灯  
一盏是国家的灯。
挑担的父亲,常常换肩  
灯却从不会滑落,
当两盏灯合二为一时  
父亲就是那根燃烧的灯芯了  
灯芯是窄的,窄到一根思念的银针  
光亮是宽的
宽到灯塔之光恩赐的辽阔之境
柿子红了
柿子红了。遮风挡雨的叶子
养肥了一簇簇火焰后,落满一地
为找寻另一场火,流浪余生
有根之火,不怕风,不怕雨,甚至不怕
突降而至的鸟喙。被灼伤的鸟儿
无法为远方的人送信——你家的柿子红了

柿子树与房子的大门对视
柿子由青变红,春联由红变白
不变的是那把铜质的大锁
咬住内心的簧片,紧绷的力量和风暴
不时逸出几句呢喃
对话大门的榫卯抛来的诘问

村庄常有流浪汉路过,他们从不摘下
红柿子。酸涩的鉴定师,清楚
没有经过指纹认定的果子,依然酸涩
柿子如灯,也无法诱惑他们
他们从不缺乏灯盏,流浪天涯的人
双肩矗立着永不熄灭的灯

一天夜里,一颗柿子掉下来,点燃了村庄
前来救火的,依然是村庄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