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鱼骨头
惠琼 文/图
皖西日报
作者：
新闻 时间:2020年10月13日 来源:皖西日报
一个中午头过去了,我还在想着那盘鱼骨头。
醉意朦胧中,好像看见那盘鱼骨头“忽啦!”一家伙,变成一群摇头摆尾的河鱼,山溪中的小河鱼。它们好欢快哟!诗中那种“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也不过如此吧。它们还你碰碰我的嘴,我触触你的尾,然后并排的并排,一前一后的一前一后,朝前游去……
呵呵,不知道,它们又将成为谁盘中的菜,嘴巴里的美食。
朋友张家二小姐,怪能干的!一大早,就做了青椒小河鱼。小河鱼一定是过油煎过,鱼身两面黄亮亮的。配以青辣椒、白蒜子,还应该有小香葱(香葱切段),姜末、黄酒,少许老抽,适量生抽,也该放了点沙糖吧,先中火翻炒,后小火烹。二小姐一定是这么做的,做的时候比我想象的还要用心。她的动作一定非常麻利、娴熟,洗鱼,切辣椒,剥蒜子,不亦乐乎。她做这些时,心里该不会这么想吧:嗯哼!今个我要叫你吃得不想出门打野!噢不!是这么想的:嗯?今个我要叫你吃得天天想我!噢!又不是!是这么想的:嗯,今个我要叫你吃得认为你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这盘鱼到底给谁个吃的呢,到底是被谁吃成个这个样子嘛?
一盘子喷着香气的青椒小河鱼,摆放在铺有米黄色餐布的餐桌上,谁见谁馋,馋得舌头尖子上非生出一包口水来不可。
这个吃鱼的人真会吃,鱼的头和尾巴完整地保留着,身上的刺也几乎完好。看上去,鱼骨头架子象一把梳头的梳子,一把把的鱼骨梳子。这鱼骨梳齿光溜溜的,上面一点鱼肉都没有。假如,常用这鱼骨梳子梳头发,头发该永远油亮如缎吧?烧鱼的人技术高,吃鱼的人技术更是超极高,我不咂舌佩服都不行!吃鱼的人,是用舌头裹的鱼肉呢?还是用牙齿刮的鱼肉呢?或者是用嘴唇吸的鱼肉?或者是三者并用。不过,他(她)一定也是用心的,用心地享受美味,享受一份烟火人生中的幸福滋味。
小河鱼,我一共吃过两次。第一次,是那年的清明,去金寨梅山扫墓结束。一个人闲逛,逛得口干肠咕噜,走到梅山镇二号桥西头,寻得一家土菜馆,进门坐下,就问店老板有什么好吃的。店老板肯定看出我是外乡人,张口便介绍说本地小河鱼不错,建议一尝。即是这么讲,我便应了,本来,我就单喜欢吃鱼的。
坐过不到十分钟,一杯茶水下肚后,店老板就端上一盘油烹小河鱼。鱼儿码放整齐,所用的盘子,是一只白瓷的方形盘。盘子洁净,一看,便喜欢。由此,也可以见得老板的一番用心。小河鱼佐以青绿绿的辣椒丝、干红椒段、蒜片,香气浓郁,袅袅自盘中升起并散开。不用特意去吸嗅,香气径直往鼻孔里钻,像是故意的,又不是。我悄悄咽下去一口口水,顺口便说肚子还真是饿了呢。老板赶忙盛来一碗米饭,还将杯中添了茶水,周到,细致,热情。随后嘱一声慢用,便退去。
可不嘛,吃鱼真得慢,否则,鱼刺会被卡在喉咙处,咽咽不下,吐吐不出,麻烦就大了。我细细地,一条一条地,一口一口地,用舌头和牙齿去剔滤小河鱼的肉。小河鱼的肉细腻肥美,还有一种特别的韧劲。一共十二条,被我吃个精光,汤汁拌了饭。饭毕,老板笑问味道可好。味道可好?桌子上一只光碟,一堆鱼刺,就是最满意的回答。看来,做这道菜,一定是老板最得意的技能。他的问询,也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对他技能的肯定。
第二次吃小河鱼,就是去龙井十里溪户外。午餐,一桌子的山乡美味,有公鸡炖蘑菇、黑毛猪肉烧豆角、红烧牛肉、熏咸腊肉等,还有油煎小河鱼。我首选油煎小河鱼。这个小河鱼被油煎炸的酥脆,连鱼骨头和刺都能吃,反正,我是用缺了四颗大板牙的一嘴牙,将那鱼骨头带肉,一并吃到肚子里去的,只留个头壳子,以示,我的吃相还算文雅。不过,鱼尾巴也被我吞了下去。但是,不能和二小姐家的小河鱼比,被吃的那么文明。而且,那一碟子小河鱼,我吃的最多,最后只剩一条时,我变得极为眼明手快,伸出筷子,“嗖”地一家伙,将其夹到自己的碗里。
这味儿,有谁不会流口水啊?再来杯山泉水酿的纯粮酒,鱼香,酒香,香气袭袭啊!
我可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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