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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音乐之缘

皖西日报 新闻    时间:2020年05月14日    来源:皖西日报

  姜承勋

  小时候,我爱看戏,听曲,欣赏拉琴。只要听说哪里有唱小戏的,我必去看顶台戏,艺人不谢幕,我不离场。铁匠铺里有个青年铁匠叫杨秀本,街坊四邻都喜欢叫他的外号“杨拐头”,他年长我十多岁,论辈份,他叫我四表叔。他不仅会打铁,还会拉胡琴,一把高胡在手,专拉“推剧”。“推剧”四句唱曲,加上引曲、过门曲,他拉得滚瓜烂熟,琴声清脆悦耳、悠扬动听,我十分欣赏。每当放学回家路上,听到他的琴声,就像一块磁石,引我转向去到铁匠铺,站在走廊上,专注地听他拉琴,秀本每次见我都会挤眉弄眼向我示好。他一遍又一遍地拉,我一遍又一遍地听,我打开大脑中的录音机默默地录记,有时,我还会跟着琴声节奏哼唱,真可谓听曲忘食,如痴如迷。
  1956年,我考取叶集中学。叶集镇东街有座鱼鼓庙,庙门前有片开阔地,那里是叶集镇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文化广场。打花棍玩猴的,说大鼓书的,玩杂耍杂技的都会在那里落脚演艺。镇上有个中年盲人张瞎子,每天下午在广场上说唱历史古典故事,他的“粉丝”有数十人。他坐在广场上说唱,一把中胡放在左腿上,左手拨弦,右手拉弓,右腿捆个打板,拉琴时点动脚跟带动打板为演唱打拍子。像:推剧”一样四句一循环,每唱一段歌词,停下音乐,道白故事情节,向观众阐述故事情节中的地理环境、人物变化、心理活动等,很吸引人。特别是四句琴调别具一格,悦耳动听。每逢周日下午,我独自一人去那文化广场,站在场外,专听张先生的琴调,同样会打开我的大脑录音器录制,那场景、那琴调永记脑海里。
  中学的音乐课与小学相比,那是天壤之别。中学音乐课老师陈汝浑,年轻英俊,举止文雅,他毕业于音乐专科学校,他的歌喉浑厚,会弹奏脚踏风琴。音乐课堂上,他用风琴的标准音带领同学们练音节,从1到i,再从i到1顺序练。还用间跳音符练,如哆、咪、梭;梭、咪、哆;来、法、拉;拉、法、来等。对课本上的一条条乐理常识,他详细讲解并用琴音示范。每堂音乐课我都认真听,认真记,认真研练,课外我自觉地复习,我渐渐地懂得了什么是全音符、二分音符、四分音符、八分音符、十六分音符;什么是四二拍、四四拍、八六板;什么是渐强、渐弱、加重、换气音符;我还掌握了切分音、休止符的运用等。一学期下来,一只新歌我哼几遍就会唱。
  第一学期期终考试,陈老师按照典名册从前到后点名同学一个一个上讲台演唱,选自己喜欢的歌,老师伴奏。由于音乐是副科,许多同学不重视,临到考试了,多数同学都是临时抱佛脚,坐在位子上哼哼唧唧地温习,考场上显得乱哄哄不安静。
  轮到我上讲台了,第一次上台演唱,心情紧张,只觉得全身在发抖,跟着陈老师的伴奏,我拉开了歌喉,不知不觉间,我的歌喉、声带随着抖动的身体颤动起来。这一颤动不咋地,引起全室立马安静下来,我用眼角瞥视一下教室,同学们都在仰视着我,专注地听我唱,一曲下来,场上爆以热烈的掌声,陈老师给我打了一百分,是50名同学之冠。
  从此,这100分就像一把戒尺,鞭策我在业余文艺道路上不断学习、前进,激励我在人生各个历史时段,都会以唱戏、歌舞等形式为社会发出一个振奋人心的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