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版/ 07 版:白马尖文学 /下一版  [查看本版大图
本版导航 各版导航 视觉导航 标题导航
选择其他日期报纸

在人间,活泼泼的走

皖西日报 新闻    时间:2020年05月14日    来源:皖西日报

  邱晓鸣

  清早,鸟儿比人醒的早,许多时候,烦,叫什么呀,吵人。有时候,听不见鸟叫,就像少了点什么,急切切地往窗外看,哦,原来,今天是个落雨天。雨天,人会变得懈怠,若恰逢假日,多数人会倦在床上,躺得腰酸背痛的,也觉得爽快。如今,生活如鼓点催人行,能睡个懒觉,或者,一觉睡到自然醒,多美。
  庚子年,多难。天气,忽冷忽热的也像病了。昨日,穿着线褂子觉得凉,今天,套件短袖还出汗,弄得人辨不出季节来。据说,早几日,南边下的冰雹有鸡蛋大,北方的雪,一夜间埋了汽车。老天作妖,病疫肆虐,搅得人,心生焦虑。这不,大家都说,今年,钱难挣嘞。
  数日前,朋友来访,我记错了接站时间,慌乱中,穿着棉睡衣,匆匆忙忙下了楼。抬眼,艳阳高照,一阵暖风扑面而来。上了车,车内显示35度,热,瞬间,汗便出来了。打开空调,开车直奔车站。阳光下的街道,明亮、晃眼,更晃眼的是姑娘的裙子。我想,如果没有病疫,这样的日子,多美好。
  朋友见了我,忍不住坏笑道,三哥,你怎么穿成这样?我说,非常时期,注意保暖,若弄个感冒发烧的,病不起,穷日子难熬呢,比不得你们,一个个的,地主家里余粮多。
  他们笑,七嘴八舌数落我,说我哭穷。接下来,有人打赌说,如果我现在去路边乞讨,讨得一块,他们付一百元,讨十块他们付一千元,以此类推。我想,这有何难,立刻答应了。我要求他们在我乞讨过程中,不准围观,不得起哄。
  为了乞讨成功,我带上了墨镜,找块硬纸板写上:江湖救急!一百元不多,一块钱不少几个字,拎着纸板,穿着棉睡衣,来到了少年宫广场。朋友们远远地跟着,笑,起哄,我撵开他们,不让靠近。
  这里有一个长期乞讨的盲人,坐在马扎上,脚边放着存着零钱的纸盒,一把二胡,拉得吱吱啦啦响。靠近盲人,我摆上硬纸板,席地而坐,乞讨开始。很快有人围观,有人给钱,是一元硬币,掉在地上,叮当作响。我索性取下帽子,把硬币放进了帽子里,这下可好,不一会儿,帽子里便传来硬币砸响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动人。有人询问遇到什么难事,我强忍着笑,低头不语。好在,墨镜遮着眼,不至于穿帮。居然有个姑娘柔柔地说,大叔,我没带钱,你有微信么,扫下码,我转些钱给你……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
  朋友们围起来时,姑娘知道是闹剧,笑得花枝乱颤。我对姑娘说了谢谢,并告诉她,长得漂亮,还这么善良,将来,一定会事事顺意。姑娘笑,她说,大叔,你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这比什么都可贵。
  有人说,忙碌,是一种伤害。眼下,最流行的说法是回归田园,还有什么诗和远方等等。其实,这只是说说漂亮话而己。六零年代出生的人,大多是从苦寒岁月里走过来的,经历太多。突然退休,或者闲下来,有太多的不适应。
  数天前,在酒场上遇一老哥,算是改革开放第一批下海的成功人士,谈的投机时便感叹这一辈子,该赶上的都赶上了,如今,一个独子去了澳洲定居,儿子也算孝顺,一直要求他去澳洲小住。去年,他去了。在澳洲,他各种的不习惯,人少,大街上显得荒凉,每天除了带孙子,无所事事。一日,在超市,看见一个东方妇人,慌忙上前打招呼,没曾想,对方一张口,说的竟然是日语。当时,他内心那叫一个失望啊,恨不得立马订机票回国来。说着,他举杯,一饮而尽。他说,这酒,我戒了十年,今天,开戒。他告诉我说,今天过年儿子回来了,由于疫情,回不了澳洲。他劝儿子留下来,继承家里的事业,儿子一万个不愿意。他感叹说,澳洲的生活太安逸,三十多岁的儿子,己经没了斗志。他说,兄弟呀,真羡慕你,人年轻,心也年轻,是怎么做到的。
  望着他,我不禁想,如今,湖水已老,堤岸还在刮风。落日还端坐在屋顶。如果有一条干枯的小河突然来了水,最先浮起来的会是什么呢。
  往前走吧,活泼泼的往前走。日子,长的是寂寞,短的是欢颜,为了一点点的喜悦,努力地往前去,为的是让欢喜留的长些,再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