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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花何须问主人

——侯超的水墨艺术

皖西日报 新闻    时间:2024年05月23日    来源:皖西日报






  日前,淮南国画家侯超来六安采风,为六安的山明水秀、如画风景而倾倒。我和他在国画家丁培明的“匪石文创”相遇,真是人生快事。
  皖北著名诗人、画家、评论家、篆刻家崔明贵曾经为侯超制作了一枚印章“乱花迷人的侯超”,真是恰如其分!
  侯超曾经问学于中央美院,美院“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现实”的中国画学脉,赋予了他广阔的文化视野和充盈的艺术养分。他将写意与写实的表现语言加以系统化、风格化、情境化的探研变革,在不断回到“人”的主体精神和社会属性的最初叩问的同时,也使中国画笔墨语言与人物形象造型在其个性化表达下相映生辉。在古今与中外之间,从记忆到现实,从游物到游心,侯超走的是一条深植传统又广收博取的道路。
忐忑的心
  侯超的美人图水墨系列作品尤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这些美人是唯美的、孤单的、压抑的。她们的眼神或哀婉,或期盼,或困惑,或忧虑,或多情,或厌倦……千姿百态,我们仿佛在乱花迷人的街巷走过,看到不同的女子从面前摇摆而来,风情万种,丰姿卓越,姿态撩人。
  在侯超的美人图水墨系列绘画里反复出现三种物象:鹤、鱼和马。这三种物象是中国人喜欢的吉祥物,这些物象以不同姿态反复出现在他的画面中,我想这不是无意识的巧合,而是有意识的安排。
  侯超画面里的鹤已经不是传统绘画里“松鹤延年”的鹤,而是警觉的鹤、惊飞的鹤,他们有的被美女牵着玩耍喂养,有的在渔网前仓皇逃窜,有的在城墙边哀鸣,有的在草泽里呆立;侯超画面里的鱼不是传统绘画里“年年有余”的鱼,而是在山头飞翔的鱼,在浑浊里拥挤的鱼,甚至在渔网里变成了一架鱼骨;侯超画面里的马,不再是飞驰奔跑的骏马,而是摇摆的木马,羸弱的瘦马,低头哀鸣的老马……
  这些物象与年轻娇美的女性挤在一起,我想画家一定是借助这些物象来传达她们的心理,或紧张、或疲惫、或无所事事,她们的心是忐忑的,她们想像鹤一样高傲、鱼一样自由、马一样飞奔,然而现实世界却冷酷无情,只留下她们一张张无奈的面孔,一颗颗温柔潮湿的心,只能在午夜梦回里忐忑不安!
破碎的梦
  “一切文学皆人学”,我想绘画也是如此,绘画的终极目标也是反映人的生活和思想,侯超的现代美人图水墨系列作品当然也是如此。
  现代女性已经不再是古代花园里、阁楼上吟诗作画的女子,她们或职场打拼、或个人创业、或操持家务……女性似乎承载了更多的社会角色,而压倒现代女性的三座大山婚育、家庭和个人成长仍然得不到很好的平衡。但时代的觉醒,让她们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更多的思考:女性在婚姻中到底是什么角色?女性如何面对传宗接代?女性能够打破职场天花板吗?
  随着现代意识的崛起,女性越来越有机会摆脱生理的桎梏、历史的枷锁以及社会的偏见,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生存环境和拥有的力量,她们想以梦为马、鱼跃龙门、鹤立鸡群。但是人生过多的承载,让人生道路并不平坦,侯超把这些美女有的画在网格里,有的画在鸟笼里,有的画在栅栏里,有的画在狭窄的汽车里……通过画面我们可以清晰感受到现代女性成长的坎坷困惑,仿佛听到梦碎的声音,听到一声叹息,看到腮边一滴清泪!
  在侯超的绘画里出现了许多路标,例如左转标志、右转标志、掉头标志……这是一种暗示吗?侯超画出了时代女性的彷徨与困惑。
诗意的美
  侯超现代水墨美人图系列作品给人的总体感觉是唯美的,是诗性的表达。我们可以看到他吸收了齐白石、傅抱石、张大千、林风眠、陈逸飞、潘玉良以及当代画家朱新建、刘庆和、田黎明等名家绘画女性的笔墨特点,他的绘画尽管表达的是现代女性的人生状态:压抑、忐忑、破碎、挣扎……但他运用的造型和笔墨却是传统式的中国审美。
  正如《万象心融——全国美术作品邀请展.侯超》里面写到的:他与许多视语言转型为唯一目标的水墨画家不同。侯超在进行艺术创作时,注意从当代文化的发展中寻求水墨要解决的艺术问题。这使得他能够在充分尊重个人感受的基础上,将寻找新的图像与新的表现手法融为一体……为了表达现代都市人的生存状态,他从不刻意再现客观对象,而是努力以打乱的现实时空来构建自己的精神时空。画面里面人物的出现都是非逻辑性的,甚至是荒诞的,他以所有的这些来完成他对世界的反射,这种看似混乱、荒诞的画面,反映了画家对现实的体验与认识。
  回眸侯超的绘画,他笔下的美人图是如此动人心魄,她们的眼神是白娘子式的、林黛玉式的、杜丽娘式的,仿佛从《诗经》里走出来的香草美人:含蓄、婉约、凄美,尽管她们的穿着是如此新潮,而她们的眼神却显示着中国女性永恒的“东方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风髻雾鬓……
独特的“我”
  侯超巧妙地将西方构成与东方水墨融汇在一起,体现了西方的写实和中国的写意、西方的思维方式和中国的诗意表达,以特有的艺术语言体现出作品的高度,具有独特的文化审美。
  真实与虚幻、意象与物象、唯美与深邃,在他的作品中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在如痴如醉的快意和洒脱中,既有沉静温润的表达,也有静水流深的从容,时尚光鲜的女性视觉审美和洞察人心的理性思维,相互作用融合,创作出耐人寻味的美感。她的作品不拘泥于女性表现力,从格局的层面剥开人性的脆弱和挣扎,这样的作品不仅拥有立体的骨骼,还拥有丰满的内在,交织着现实和想象的动力,展开的是一种充满张力的艺术姿态。
  侯超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绘画语言和风格:中国传统绘画美学的意境表达,追求气韵生动和骨法用笔,而构图来自于毕加索、夏加尔、马蒂斯等西方大师的现代构成,最宝贵的是他的绘画思想不再是女性外在美的表达以及生存环境的诗意营造,而是对女性精神世界的一种解剖,一种对当代女性生存的哲学思考和人文关怀。侯超的作品依靠内在诗意力量而非绘画逻辑规则把来自个人经验的意象与形式上的象征和美学因素结合到一起,打造不一样的“侯超”,成为现代水墨美人图表达的“这一个”。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他的思想如刀锋一样划过时空,而他的作品又是如此美妙清雅,哀婉生动,令人百转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