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沁桂香
皖西日报
作者：吴恬
新闻 时间:2023年12月28日 来源:皖西日报
吴恬
校园的桂花开了。前几日刷朋友圈便看到朋友们晒出桂花盛放的照片。看着朋友圈的图片,我并未有特别的感受。桂花,于我来说,太稀松平常了——我的家乡安徽省金寨县,大小街道两旁种的基本上是桂花树。每至金秋,整个小城都“沉浸”在迷人的桂花香里。
今日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往图书馆,鼻尖却闻到熟悉的香味——桂花香!我本能地刹车,举目寻找桂花树的“身影”,连我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激动。厦大校园无比美好,讲真,在这里生活学习,我都有点乐不思“皖”了。但是,当孩童般淘气的秋风送来桂花香,萦绕我的鼻尖,我的思绪就忽地飘回到千里之外的小城,心里竟泛起一阵微微酸涩的柔软。寻了很久,我总算是找到了那抹不起眼的嫩黄,又联想到儿时学过的课文《桂花雨》中,作者琦君父亲的随口一绝:“儿童解得摇花乐,花语缤纷入梦甜。”可以说,桂花香浸染了那个小县城,也陪伴了我的童年和少年。
琦君老师笔下的桂花是“笨笨拙拙”的:小小的、不起眼,躲在浓密的绿叶后。而我觉得,桂花是质朴的,比起玫瑰之高贵、百合之圣洁、牡丹之雍容,它自有典雅风范。李清照笔下的桂花“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柔和、恬淡,若即若离。不过,在我看来,桂花是非常接地气的花儿。它能名列中国十大名花,被文人骚客奉为“七雅”；亦能拌入茶中,浸润烟火气息,成为寻常百姓家中的“七俗”。它既可以被用来给金尊玉贵的官宦小姐取名,亦能成为绿窗女子的闺名。
上小学六年级时,曾随母亲游览桂林。在靖江王府中,我们见到一棵108岁高龄的桂花树。导游滔滔不绝地介绍,其他游客啧啧称赞,我却不以为然道:“导游叔叔,我的家乡金寨县有一棵更古老的桂花树,被誉为‘桂花王’,那棵桂花树有1200多岁呢!”看,桂花真可谓“上得了王府,下得了村庄”。桂,同为花之君子,居庙堂之高,便是“绿叶发华滋”的庭中奇树；处江湖之远,便在金风送爽的时节十里飘香,用沁人心脾的香气抚慰劳动人民“十月获稻”的辛劳。
世人喜用金色来描摹童年,我不反对——金色,可以是春日里暖融融的太阳、夏日里又大又亮的星星、冬日里木柴熊熊燃烧的火星,更可以是秋日里金黄色的桂花。“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我承认,自己是幸运的。这份幸运,又有相当一部分来自桂花树:小时候的我和堂哥苦苦寻找香气最为浓郁的金桂,试图制成香水,却逃不过一直失败的命运；妈妈“怂恿”小小的我爬上桂花树,以便采集枝头那簇最繁盛的桂花；爸爸会笑眯眯地细细品味我亲手和好的桂花茶,赞不绝口；小学时最期待的长达30分钟的大课间,《八月桂花遍地开》是经常播放的歌曲……其实,我也清楚,哪里是桂花香到融入骨血、刻进灵魂啊?更令我刻骨铭心的是始终伴随我左右的毫无保留的爱、是我从未缺失的亲情。
不知不觉间,我盯着桂花树已经很久很久了。深呼吸,香气沁入五脏六腑——舒坦。我掏出手机,调至摄像模式,近景特写、远景构图,编辑发到朋友圈,配文道:“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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