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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花香漫山岗
皖西日报
作者:曾庆霞
新闻 时间:2023年05月25日 来源:皖西日报
 李娟 绘制
曾庆霞
时下乡村人家房前屋后的树梢上、山坎边、小路旁;或者是无论你登上哪个山坡,都有金银花笑逐颜开,清香扑面而来。它们朴实无华,与世无争,尽管你不是为它们而来,它们也一样尽情地为你绽放,让人不自禁地感叹:金银花是大别山区一道别致的风景。 我的思绪随清风飘向早已远去的童年。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还是物资相当溃乏的年月。农村人大都温饱难平,很少有打牙祭的美食,也很难拥有一身得体的衣衫。金银花花如其名,动听又实惠,它每年都会如期而至,带给人们金灿灿的希望。那个时候的金银花可就没有如今这样的悠闲和惬意了。特别是生于家门口的金银花,刚打花骨朵儿不久,就被靠採金银花挣点花销钱的人们摘个精光,然后再不辞劳苦地向远处的山岗进发。 金银花刚开时为白色,然后逐渐变成黄色,所以叫“金银花”。每逢插秧种豆以及採茶时节,金银花便赶热闹似的,在田坎地拐边柔柔蔓蔓、欲放还羞地闪入农人的视野。这时的母亲总是忙里抽闲,将它们连藤拽起捆扎好,或者撸下花、叶放在随身携带的篮子里带回家。趁晚上忙完家务后摘去金银花的枝叶杂蔓,放锅里炒一炒。待到晾晒干后,拿街上卖了,给我们买点好吃的,或者是给我们买双凉鞋,也或者是扯几尺布给我们做件新衣服什么的。 我和哥哥及妹妹都欣喜不已,而大姐和二姐却不以为然。她们会趁一切可乘之机,去採金银花,自己拿去卖了,然后买那心仪已久的发饰或者衣服。姐姐们是非常爱漂亮的,在那样贫困的年代,她们总有办法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记得那时她们从街上回家时,总会兴致勃勃地说,有人以为她们是“下放学生”哩,那神情骄傲又神往。尽管由于种种原因她们从没进过学校的门槛。 有道是靠山吃山,那时候能丰盈姐姐们口袋的,不仅是可以砍巴茅、砍黄茵条去卖,还可以剥钱树皮,挖仓储,拔金钱草鱼腥草等草药。而採金银花却是最轻松的活儿。离家近的山上被她俩和小伙伴们翻遍了,她们便跑去离家十几里地的大山上去摘。 大约在我读二三年级的时候,逢着金银花开的时候,我也会学姐们的样子,自己採金银花。星期天时便缠着姐姐带我随她们去遥远的大山。本来姐是不愿带我的,因为那些山,又远又高,她们怕我走不动。可又怎奈何我的软磨硬泡?于是我便和一个叫荣的小伙伴随姐姐们翻越了许许多多的大山。 那些山的名字已不记得了,只记得有座叫“白莲”的大山,也许是因为它的名字好听的缘故吧,“白莲山”三个字一直鲜活地封存在我的记忆里。 早晨,天刚蒙蒙亮我们便起来,吃过早饭,带上妈妈为我们准备的饭团和茶水就出发了。我们经过许多村庄,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穿过“白莲小学”,就进入白莲山了。隐约记得山上林深树密,几乎没有金银花的影子,姐姐们一直往前走。我和荣好奇,总担心会忽然跳出猫猴子什么的。于是我们紧紧跟随着姐姐。姐姐们泰然自若地前行着,一会儿便将我们带到空旷些的山间。她们大概是因为常来,熟知了地形概况的。 这里果然是金银花的世界,一丛丛一簇簇的到处都是,芳香四溢。可有的才刚刚有米粒大小,要过几天才能摘,有的已经盛开了,好看好闻但不压称,也卖不出好价钱。最好的就是那些正欲开放的花蕾,所以我们还是有选择性地採摘的。 渐渐的我和荣也不怕了,于是我俩结伴自行寻找金银花。我们时常欣喜地发现山上有洋奶头、栽秧苞、四月籽等等许多好吃的。我俩欢呼雀跃地穿行在果林里,吃着并往篮子里塞着,浑然忘记了来到大山深处的真正目的。往往是到了中午歇伙吃干粮的时候,姐姐们的篮子金银花要满了,我们的小篮子却早已被各种野果塞得满满当当。而且肚子也要饱了,牙齿酸酸的有些发软,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于是我俩嬉笑着将野果和饭团分给姐姐们吃,姐姐们也哭笑不得地将她们的金银花送点给我们。 就这样,一个星期天里,我们翻越很多山,走了很多路,流了很多汗,没採到多少金银花,却吃了许多美味的野果,感受到了放逐远山旷野,以天为房,以石为桌,席地而坐,原始野餐般的新奇。 童年的我们,被金银花的香薰染着,累,却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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