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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之于家

皖西日报 新闻    时间:2023年02月16日    来源:皖西日报


  黎爱萍 摄
  冯文

  近几年不管是纸媒或是微刊,都能看到很多关于年味越来越淡的文章,大家都纷纷怀念小时候年的味道。
  相比现在而言,过去那个年代物质普遍匮乏,城乡差别很大,对于以农业为主的中国农村来说,过年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从小生活在农村的爱人,他们兄妹五个,小时候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也是老大老二穿小的旧衣服或是落补丁的。那时公公虽是大队书记,但日子过得也很紧巴,一年到头很少吃到好的,只有过年时才能吃上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或偶尔满足一下他们兄妹一些小小的需求和愿望:一件崭新的袄子,一个新书包,抑或几个本子、铅笔之类的文具等等。就像电影《白毛女》中的喜儿,虽然在地主黄世仁的剥削下,跟她的爹爹日子过得极其艰难困苦,但过年时,爹爹给她扯上二尺红头绳,喜儿就十分开心。对于喜儿来说,年味就藏在这二尺头绳的红色中。
  有次,爱人和我闲聊,无意中说到公公因家穷,从小没上过学,但人聪明机灵,为人诚恳,不怕吃苦,长大后一直在村里做事,为左邻右舍排忧解难,后又当上大队书记。但因没文化,错失了一次晋升到城里工作的机会。他知道有文化是多么的重要,日子虽苦,也要尽可能地让子女们能上学识字。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家里几个孩子都上学读书的,还是很少的。对于儿时的爱人来说,年味不仅仅是过年时吃上一顿大鱼大肉,或拥有一点糖果、炮竹,年味也藏在父亲奖励他的书包和本子中。
  我的父母出生在皖西大别山脚下的毛坦厂古镇,自小读书学习,直至分别考上女子师范和大学。成家后,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支援大西北,举家北迁,在宁夏煤炭系统工作一辈子。
  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虽多,也不缺吃少穿,可我们依然盼望着过年。因为过年不仅能穿上漂亮的新衣裳,还能收到父母给的压岁钱(二毛钱或五毛钱),70年代中期,一分钱、两分钱都可以买到瓜子、零食的,何况是几角钱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盼望那种以外婆为中心,一大家围在一起吃年夜饭、听故事、守岁的温暖感觉。于我而言,除了新衣服和压岁钱,和父母、兄弟姐妹聚在一起或许更是深盼过年的“诱惑”。
  而今,随着时代的变迁,城乡一体化结构布局的逐渐形成、完善,以前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大鱼大肉,只有过年才能穿上的新衣服,对现在的人们来说早已稀松平常,更不说物质条件好的家庭,平常饭桌上鸡鸭鱼肉的,天天都似过年。
  但是,年味真的淡了吗?我认为恰恰相反,年味只是换了一个形式存在着。这世上不会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变化并不等于否定从前。中国的文化应该是包容的,是与时俱进的,年文化也应当如此!那些说年味淡的人,或许更多的是在怀念过去,怀念那种经岁月过滤后的虽然清贫但是热闹的年的气氛。
  现在,过年的气氛远没有过去那么浓烈,尤其是城市,但许多过年的传统依旧还在。俗话说“进了腊月门,转眼便是年。”大到一线城市,小到闭塞的山区,从腊月起就渐渐进入到年的氛围中。先是腌制腊货,接着喝腊八粥,到了过小年(俗称灶王节,自古以来这个日子就很受人们的重视),开始扫尘土、办年货等,随着小年夜的到来,更是拉开了新年的帷幕,奏响了过年的节奏。再至年二十九,家家户户贴春联,紧跟着就是除夕了,尤其除夕当天,大人们从早上就开始忙活年夜饭,到了下午五六点钟,看着一桌子的菜,家人团圆开饭啦……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彰显着浓浓的年味。
  年,对于我们的下一代而言,虽然没有了穿新衣、放鞭炮的喜悦和冲动,却多了些笃定和责任。为了自身的前途,为了家人的幸福,为了社会的进步,而忙碌奋斗了一年的他们,在年末,终于可以暂时放下烦恼,放下压力,回到可以包容自己一切的家中。
  也许,有些人会抱怨过年走亲戚的种种繁琐,也会比较着今年的春晚和过去春晚的不同,但当一家人坐在一起,感慨于一年来的付出与收获,桌上的几杯小酒,窗外的远近烟火,父母的些许唠叨,还是会让你叹一声,还是家里好,还是过年好!
  其实,年味并没有淡去,淡了的是我们对年味的感知,浓了的是我们对旧日时光的感念。所以,无论社会怎样进步,时代如何变化,有家的地方,年味就永远不会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