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迎大寒
皖西日报
作者：聂顺荣
新闻 时间:2023年01月19日 来源:皖西日报
聂顺荣
大寒,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最后一个节气。此时,天寒地冻,寒风刺骨,冬的寒冷肆意疯狂,雪花漫天飞舞,到处银装素裹,腊梅凌寒怒放,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历代文人骚客面对这样的景致,纷纷吟诗作赋,为后世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大寒诗词。
谚语云:“大寒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小寒大寒,冻煞老汉。”三九、四九是最寒冷的时节,大寒开始正值四九头,所以大寒之际,冷到了极点。北宋著名文学家邵雍的《大寒吟》生动形象地描写了大寒这天寒气彻骨的景象:“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阶前冻银床,檐头冰钟乳。清日无光辉,烈风正号怒。人口各有舌,言语不能吐。”诗人用细腻简洁的笔触,将大寒节气烘托得无比寒冷,连舌头也都被冻住了。一年大寒时节,有“诗囚”之称的唐代诗人孟郊忍着严寒写下了《苦寒吟》:“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敲石不得火,壮阴正夺阳。调苦竟何言,冻吟成此章。”诗人通过对大寒时节自然环境的描写,给读者渲染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大寒时节,诗人们多爱饮酒取暖。宋元时期诗人方回在《永乐沽酒》中写道:“大寒岂可无杯酒,欲致多多恨未能。楮币破悭捐一券,瓦壶绝少约三升。村沽太薄全如水,冻面微温尚带冰。爨仆篙工莫相讶,向来曾有肉如陵。”方回说,大寒这天怎么没有酒呢?想多买一些,可没那么多钱。带上仅有的一些钱,拿上瓦壶,打了约三升酒回来。这酒如水一般,面上一层都快结冰了。本是一个凄惨的冬日,可诗的通达和乐观让这冬日温暖了不少。天寒时节,宋代诗人文同也饮酒御寒:“宿鸟惊飞断雁号,独凭幽几静尘劳。风鸣北户霜威重,云压南山雪意高。少睡始知茶效力,大寒须遣酒争豪。砚冰已合灯花老,犹对群书拥敝袍。”(《和仲蒙夜坐》)这个冬日,诗人独自对着桌几沉思,窗外北风呼鸣,断雁残号,南山的雪越来越高了。冬日这样严寒,诗人还不忘记读书,砚台已经结冰了,诗人还是披着袄子来看书。诗人之勤奋可见一斑。
在寒冷的冬日,白居易却关心民生疾苦,可怜穷苦百姓的生活。在《村居苦寒》中,他写道:“八年十二月,五日雪纷纷。竹柏皆冻死,况彼无衣民。回观村闾间,十室八九贫。北风利如剑,布絮不蔽身。唯烧蒿棘火,愁坐夜待晨。乃知大寒岁,农者尤苦辛。顾我当此日,草堂深掩门。褐裘覆絁被,坐卧有余温。幸免饥冻苦,又无垄亩勤。念彼深可愧,自问是何人。”这个寒冬,北风如剑、大雪纷飞,缺衣少被,夜不能眠的村民,只能靠烧蒿棘艰难度日,可以想象那些衣不蔽体的百姓怎么抵挡得了这严寒的袭击。全诗语言通俗,叙写流畅,不事藻绘,纯用白描,诗境平易,情真意实,饱含了对穷苦百姓的深切同情。
“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大寒节令的“三候”:一候鸡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亦是生动地形容了大寒节令。也就是说到了大寒节气便可以孵小鸡了,而鹰隼之类的征鸟,却正处于捕食能力极强的状态中,盘旋于空中到处寻找食物,以补充身体的能量抵御严寒。在一年的最后五天内,水域中的冰一直冻到水中央,且最结实、最坚硬,但是鱼游浅底,是没关系的。大寒里的花信风:一候瑞香,二候兰花,三候山矾,在冬去春来之际争相斗艳,花香怡人。“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宋代卢梅坡《雪梅》)。而我更喜欢古诗里“大寒”时节雪与梅构成的一幅幅绝妙图画。“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王安石《梅花》)；“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唐代宋之问《苑中遇雪应制》)；“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唐代岑参)；“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宋代卢梅坡)；“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唐代韩愈)等。那一树树梅花,向人们报告着春的消息。
大寒的冷,终究要过去。唐代大诗人元稹《大寒十二月中》诗曰:“腊酒自盈樽,金炉兽炭温。大寒宜近火,无事莫开门。冬与春交替,星周月讵存?明朝换新律,梅柳待阳春。”元稹说,大寒时节,宜近火,没事别开门。冬天交替,是自然规律。大寒过了,春天还会远吗?“蜡树银山炫皎光,朔风独啸静三江。老农犹喜高天雪,况有来年麦果香。”现代诗人左河水的这首《大寒》诗,则描述了我国北方地区大寒节气朔风呼啸、银装素裹的景色,寄寓了人们对瑞雪兆丰年的良好祝愿和对来年有个好收成的期盼心情。
“大寒到顶点,日后天渐暖。”大寒过后,又将开始新的一年二十四节气的轮回,也意味着冬去春来,一个生机勃勃的春天,正迈着轻盈的脚步,款款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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