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初冬的乌桕林
熊晓霞 文/图
皖西日报
作者:
新闻 时间:2019年12月06日 来源:皖西日报

早就听说麻城的乌桕树多,可每次经过那里都错着季节,硬是没看到过一次乌桕树最美的样子。于是总想着一定要抽出点时间,在秋天最好的季节去一睹风采,却又因为凡尘俗事一再耽搁一直未能成行。今天到麻城办事,遇高速入口堵车一时难以通行,忽发奇想,何不去看看那片乌桕树。 乌桕树,在乡下,我们称之为木梓树。五月,乌桕树开出细黄的白色花串,深秋之后,叶子由绿变紫、变红。叶落后,树上挂满一串串珍珠般的白色果实,我们称之为木籽。乌桕树以其近乎完美的树冠,鲜艳的红叶获得了大量摄影人的喜爱,历朝文人墨客描写乌桕树的佳作很多。宋代林和清有“巾子峰头乌桕树,微霜未落已先红”,晚清徐定超有“此间好景无人识,乌桕经霜满树红”,更有唐代诗人李白“枫香乌臼两相依,红叶随风伤别离”等千古绝唱。 出生在60年代末的我,对乌桕树别有一番感情。在我的记忆里,70年代的农村,田间地头到处都是高大的乌桕树,而乌桕籽在那个时候是生产队的一笔重要经济来源。每到木籽成熟季节,壮实的年轻人便会拿着装着长柄的小刀爬上高高的乌桕树削下长满木籽的小枝丫,年龄较大的社员和妇女们就在树下捡,捆成一把把的挑回生产队。大人们捡完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星星点点的木籽便是我们这些孩子的战利品了。那趴在地上扒拉着树叶捡木籽的童年,是值得我用一生去回味的。 从高速处至麻城路程不算太远。一路走过,发现沿途几棵乌桕树的叶子已经落得剩下不多了,不禁有些失望,感觉还是来迟了,又错过赏叶的最美季节。当车行至杨家畈村时,顿觉眼前一亮,那大片的乌桕树林叶子并未落完,一棵棵或红、或橙、或黄、或紫,其间掺杂着一棵两棵已经落过叶子的乌桕树,白色的乌桕籽挂满枝头,繁星点点,远远望去,整片田野呈现一片绚烂多姿又不失清新雅致的色彩。这种美,这种意境,是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能表达的,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那种美带给你的震撼。 正在拍照,一位慈祥的奶奶杵着拐杖正从田间小路走来,站在一棵红艳艳的乌桕树旁看着我笑;不远处,一棵落过叶子的乌桕树上,喜鹊正站在枝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树下,整齐地码放着一大堆收割后的稻草。我瞬间被这画面吸引,我就想,等我将来老了,也要像这位老奶奶一样,在这微风拂面的冬日暖阳里,杵着拐杖,蹒跚在姹紫嫣红的乌桕林中,光想想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在一块田里,几头黄牛正在乌桕树下休闲地吃着收割后的稻茬,几头山羊调皮地在田野跑来跑去,一位老妇牵着一头羊热心地和我搭着话,几只喜鹊站在挂满乌桕籽的树枝上叽叽喳喳交谈。在一条小河边,有一座窄窄的水泥断桥,虽然不是古桥,但看起来应该也有年头了。站在断桥上,依稀看到当年农人牵着牛驮着农具到田里耕种的画面。 正在这时,“奶奶!”一声稚嫩的呼唤打破了山野间的宁静,抬眼望去,原来是刚才路过田间的老奶奶回来了,手上提着一包东西,小河对岸,一位妈妈正带着她的女儿站在那里。看见奶奶回来了,孩子蹚过小河踉跄着朝奶奶奔来。一老一少,互相朝着对方走去,到了近前,两人站着说了一些什么,然后孙女儿接过奶奶手里的东西,转身往回走。小小的红色身影在前面,杵着拐杖的奶奶跟在后面,站在河对岸的妈妈笑着说着什么,田里一头老牛也抬起头看过去。这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我就站在远远的田埂上,不忍上前惊扰,就在那看着、笑着,并且感动了许久。 我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我来过了,并且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收获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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