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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西日报 新闻    时间:2019年12月04日    来源:皖西日报

  郑花荣

  刘婶年轻守寡,辛辛苦苦将两个儿子拉扯大,如今都已成家立业。大儿子在镇上小区买了房,小儿子承包了几十亩农田,农闲时便在附近的工地上打工。刘婶不想过早增加两个儿子的负担,始终一个人住在老屋,逢着正月十五、二月二,或重阳节集会,刘婶才去大媳妇家住几天。
  乡村早年有一风俗,家里来客人了,主人总要想方设法烧几个好菜,吃饭时客人一般都很拘谨,文质彬彬坐在上座不动筷子。热情的主人反复往客人碗里夹菜,以示恭敬。刘婶的大儿媳也是将婆婆当贵客待,将饭盛好,菜夹好,从不让刘婶自己动手去菜盘夹菜,汤也是提前备一个小碗盛好放在旁边冷着。
  每次刘婶从集镇上回来都要在同村人面前夸几天大儿媳孝顺。
  刘婶这样人前人后夸大媳妇,很让小媳妇心生嫉妒。晚上她向男人发起牢骚来:“瞧你妈那样,给你嫂子夸成一朵花了,势利眼不就看她住镇上有钱吗?” 
  刘婶小儿媳有一回去镇上在超市里遇到大嫂,大嫂让她去家里吃过中饭才回。妯娌俩吃着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婆婆,小儿媳对大嫂说:“嫂子,你对妈真好!每次来都像贵客一样待成,妈每次回村都夸你呢!”
  “婶婶,妈妈说奶奶脏,她用筷子夹过的菜别人就不能吃了。”大嫂五岁的女儿冷不丁冒出一句。
  刘婶小儿媳看见大嫂的脸有些红,连忙制止侄女:“妞妞,小孩家不许胡说啊”。
  “妞妞没有胡说,妈妈说奶奶上了卫生间不洗手,早晨不爱刷牙,妈妈从来都不让奶奶自己夹菜”。
  “弟妹,孩子小不懂事胡诌的,回去千万不能和妈说啊!”
  “嫂子,孩子的话哪能当真啊!我不会和妈说的。”
  嘴上答应了大嫂,一回到家刘婶的小儿媳就对男人嚷:“笑死人了!笑死人了!”
  男人瞪了她一眼,“赶一趟集遇到什么新鲜事,笑个没完?” 
  “笑你老娘老糊涂了呗,你嫂子嫌她脏不让她动筷子夹菜,她还逢人就夸你嫂子孝顺呢!”
  刘婶的小儿子脸色瞬间变了。“你再笑再嚷嚷就给我从这个家滚蛋”。刘婶的小儿媳从未看见男人发这么大的火,笑容僵在脸上,吓得再也不敢往下说。
  有一天刘婶的小儿子听见母亲又在几个同村的妇人面前夸大儿媳,他阴着脸走过去将母亲喊回家。回到屋里刘婶的小儿子关上门对她说,“妈,以后别在到处夸大嫂孝顺了,她是嫌弃你 ,你用筷子夹过的菜盘她嫌脏,她们家人不能吃了。妈,以后别去她家了,缺啥想吃啥,老儿子给你买”。
  刘婶楞了一下,对小儿子说:“凡事啊往歪处想它就是坏事,往好处想就是好事!不许说你大嫂不好,自家人不能拆自家的台,只要你们两家过得好好的,妈就知足了。妈就认着你嫂子给妈夹菜是孝顺!”
  刘婶有大半年没有去大儿子家。转眼入秋又逢重阳集会,刘婶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忍不住朝大儿子住的小区走去。
  中午饭桌上大儿媳对她说:“妈,都是一家人随意啊,你喜欢吃啥菜就自己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