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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 弥散在厚朴巷
皖西日报
作者：潘梅
新闻 时间:2019年12月02日 来源:皖西日报
潘梅
天色刚明,盛夏的闷热却已如潮水袭卷,整座皋城就像乘坐在绿皮火车的车厢里,空气粘稠且沉闷,不见一丝风来。凌乱的厚朴巷里,菜摊、水果摊挨挨挤挤,偶有讨价还价之声,却都是恹恹的,哪怕是最精明的生意人,此时的眼神,也透着说不清的迷茫。
而这时,与厚朴巷一墙之隔的解放路第一小学里,依稀传来古朴的读书声。渐渐,阵阵童音越来越响亮,如小溪汇聚,清脆悠扬,直直地冲刷人们心头的倦怠。
时间仿佛从此静止了,天地间唯此声音,悠远绵长。厚朴巷里叫卖声最响的摊主,正低头沉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面前那位本在挑挑拣拣买菜女子,粗砺的手指顿了顿,抬头凝视着青砖黛瓦的校园,嘴角慢慢上扬,眼角细纹堆叠。身旁行人也停下匆匆的脚步,看着这女子如花般绽放的笑容,心想,难道她从这几千学童晨读里辨清了,哪一个是她孩子的声音?也许,都不是?也许,都是吧!
随着晨读的下课铃,厚朴巷才开始有节奏地活泛起来。早有手脚利索的摊主将瓜果车挪到艳阳晒不到的阴凉里。粗鲁的、高八度的、刺耳的叫卖声,乡音十足:“新疆的哈蜜瓜,不甜不要钱……”“海南香蕉,十块钱三斤……”
一个卖香蕉的男人在给顾客称秤时,隐约听见一道清瘦的声音,夹杂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那么细微却依然清晰入耳:“孩子们,我们今天来上《看日历》……”男人也顾不上秤杆上的数字了,仔细又听了听,凉薄的嘴角先是抿成一条线,随即咧开,露出一排烟熏的牙齿,眉眼骄傲地对客人说:“听听,我家二孩的数学老师在上课咧……”客人摇头表示不信,这么吵能听清?男人急了,一把拉过客人,犟着脖子,侧着耳朵边听边比划,语速加快:“你听听,再听听……就是匡老师呢,嘿,没错!听说他还是安大数学系的高材生呢,我家二孩可喜欢他了……”客人拗不过,一边应和着“是了,是了”一边付钱走人。直到客人走远了,男人捏着钱还在自语:“真是的,你咋就听不见呢?你听他教得多好啊,我都想去听……”神情充满懊恼。片刻,他一拍脑袋:“嗨,做生意,赶紧做生意!多挣钱让我家孩好好读书,长大后要像他老师一样!”想到这,男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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