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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节气》:
重新发现时间的意义
皖西日报
作者：章玉政
新闻 时间:2024年07月04日 来源:皖西日报
章玉政
时间是日常生活的基本逻辑框架,指引并规训着我们的衣食住行。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时间之中,为时间所驱使,又试图与时间共舞,在稍纵即逝的时间河流中,淘漉生活与生命的意义。所以在我看来,长兵兄的新书《人间节气》(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出版),就是一本试图重新发现时间意义的探索之书。
关于时间,科学界有一个比较盛行的说法,来源于物理学泰斗爱因斯坦。他认为,时间是宇宙中一种特别的力量。时间贯穿在人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但却看不见、摸不着,因而爱因斯坦又认为,时间或许并不存在,它只是人类的一种幻觉。
不管怎么样,我们可以用心去感受,即便时间作为一种线性的流逝,无法把握,但人类却一直试图与时间产生各种各样的连接。一来,掌握了时间的尺度,人们就可以更加合理地安排自己的日常生活与起居作息,这就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所刻画的人类对于时间的自然实践。这是时间的表征性意义。
但显然,人类又不仅仅满足于对于时间表征性意义的挖掘与应用,所以古往今来,人类一直在执着地探寻着时间流逝背后的象征性意义,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时间的文化意义。孔夫子感叹“逝者如斯夫”是如此,赫拉克利特沉思“人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也是如此。当然,面对一去不复返的时间之河,人们也并未只是被动地接受、被动地感知,而是与自身的生活实践、生命实践相连接,使之成为日常生活乃至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十四节气就这样被先后创造了出来。我们都知道,二十四节气不仅仅是对时间自然尺度的衡量,更是人类结合自然界的花开花落、生产生活的春耕秋收等现象,而总结出来的一种具有象征性、意象性的文化时间。正因为此,每当提起节气,我们最先想到的或许不是其时间指向的意义,而是其背后隐藏在文化层面的意义,如长兵兄在《人间节气》中反复提到的农谚、民谣、习俗、诗词、村庄、田野、亲情、乡愁……这或许就是我们当下应该重新发现的新的时间意义。
当前,我们正处于一个瞬息万变、充满不确定性的现代性转型时期。现代性本身意味着时间尺度、时间意义的变迁、更迭甚至颠覆。我们或许都能够感觉到,与长兵兄在书中所写到的时间相比,我们今天能感受到的时间,常常异化为两种所谓的“现代性表征”:一种是罗萨所说的“加速”,一个是吉登斯所说的“脱域”。在这个加速社会里,时间以一种技术理性至上的特征,表现为算法,表现为内卷,人人都疲于奔命,成了时间的奴隶；而另一方面,时间又从人类社会生活的场域中脱嵌出来,如列斐伏尔所说的“随着现代性的来临,时间从社会空间中消逝了”。我们所能体验到的时间,更多就是“当下”,而非过去或是未来,这不能说不是现代性带给我们的一种悖论、一种困扰。
从这个角度来说,长兵兄是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二十四节气为纽带,带着我们重新去发现时间面向过往的生活、面向具体的社会情境尺度的意义,这是一件令人非常愉悦而幸福的事情!
(作者系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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