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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车
皖西日报
作者：陈晓翠
新闻 时间:2023年05月11日 来源:皖西日报
陈晓翠
说起等车,我也是上高中以后才有机会等车、坐车的。小学和初中时期都是步行,每天来回四趟。高中位于本县另外的乡镇,离家几十里路,不得不乘车。那时候交通不便,需要转三次车才能到校,而每天班车只有固定几班。最晚一班是中午十二点半从始发站出发,途径我家大概在下午一点十分,错过这班等于错过一天。所以,对于等车是丝毫不敢大意的。
一般情况下,每周日的上午,妈妈就开始张罗我上学的事情。为了节省费用,妈妈会帮我炒一盆咸菜,要么豆腐干炒咸菜,要么肉丝炒咸菜,然后装筑到一个大大的搪瓷缸里。这一缸咸菜能吃上一个礼拜,实在吃腻了,会从食堂打一点菜搭配着吃。夏天咸菜长霉了也舍不得倒掉,蒸一蒸接着吃；冬天菜冻住了,舀两勺放在热饭下面焐热吃。老师说:“现在吃咸菜就是为了将来不吃咸菜。”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等车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当我们不需要坐车的时候,好像看到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地跑；当我们需要乘车外出的时候,车子却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而且,即使知道车子不会这么早来,也会早早地等在路边,生怕错过了。所以,十二点多吃午饭的时候,妈妈就开始端着饭碗等在路边了。我告诉她:“不急,沿途有人坐车,班车最早也要到一点零几分才来。”但是她不放心,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盯着柏油路的远方。然而,班车并不会因为她的期盼和专注而早到。
我是中途上车,通常车里已经坐满了人,售票员会搬个塑料凳递给我:“学生,你在这过道坐,两边座位上的都让让啊,前面还有人上车,你往后坐坐。”这个时候很慌乱,往往忘记和妈妈打招呼,就听到妈妈在窗外喊:“东西莫忘记带!到了打电话!”“知道了,你进屋去吧。”我的回答她根本听不见,只能看着我们的车渐行渐远,留下她瘦小的身影缩在马路边。不管是我们姊妹哪一个坐车,妈妈比我们自己都着急,这应该是平凡普通的妈妈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吧。
等车,但车也不一定就能等到。有一年冬天,我和一位学姐在中转站等车,但是我们等了三四个小时,始终没有车愿意到我们家的方向。眼看天色越来越晚,我们俩一合计,“这要等到什么啊?干脆走回家吧。”于是我们步行了20多里路,也记不得走了多久。由于没有手机,我们和家里无法联系。当我们摸黑赶到家里的时候,家人吓了一跳。
毕业以后,我在家乡的小镇上班,经常要到县城参加相关会议或培训。在此期间,我经常要等最早的清晨五点半左右的那班车,与几名驾驶员和售票员逐渐熟络起来,有了他们的联系方式。他们快到的时候会提前和我说,不需要我再提前出门等。那段时间经常等车、坐车,包括后来等公交车、动车,见识到各种各样的等车人。
那天晚上回家,和爱人聊起等车的话题。我问他对于等车有哪些印象深的事情。他说:“还记得在孩子小的时候,去你家拜年,大包小包的物品很多,又赶在春运期间,抱着孩子老是挤坐在小凳子上。每次返回等车,无论天阴天晴、下雨下雪,都是你妈妈站在路边等,让我们坐在屋子里,这些情景记忆犹新。”
那时候的自己多么希望自己能拥有一辆汽车。十几年前,在助学贷款还掉以后,我就着手学驾驶,希望早点存钱买车。后来因为结婚、买房、生孩子等等都需要钱,一直到三年前才买上车。如今外出基本不需要等车,爸妈也不需要在马路边为我们等车,但是等车的那种忐忑心理从来不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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