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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流波 

皖西日报 新闻    时间:2021年12月31日    来源:皖西日报



  陈钧

  近日,从政府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我的老家,金寨县张冲乡正式更名为流波镇。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出门,有人问起我家在哪时,一听说是张冲,大人们会说,哦,老流波!真是奇怪,明明是张冲,怎么成了流波 在我们70后的记忆中,老家一直就叫“张冲”。原来的流波,在水库下面。直到那“流波古渡”四个苍劲大字浮出水面,大家才明白,这个老流波还是有渊源的。
  流波镇位于响洪甸水库上游。东与霍山县诸佛庵镇相邻、西与青山镇接壤,1957年修建响洪甸水库后变为淹没区。至于流波为何又叫“流波”,传说是因镇南黄树岭峡谷中,有山水击石形成的“大眼”和“小眼”景观,流波因此景而得名。
  “大小眼”夹在狭窄的山谷间,奇山、怪石、峡谷、急水,无限风光在险峰,绝对是一道绮丽的景象,早先的张冲水电站就坐落于此。那些年的春天,我和小伙伴们骗家长说学校补课,中午把饭带到学校,然后一大帮人跑到“大眼”的悬崖边去采兰草花,每人大把大把地带回来,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回到家。
  昔日张冲,交通闭塞,山高岭陡,“张家冲,两头空,不是下雨就刮风”,就是小镇萧条景象的调侃。流波遗址上的船运码头,三教九流混杂,游手好闲的“高手”云集。流波村,原来叫苏口村,那里曾有一片片的桃园,70后的孩子都有去偷过蜜桃的经历。现在的桃园早已成过眼云烟,只留在老张冲人的记忆里了。
  “小桥头前方的水下,就是原来的流波”。小时候,奶奶曾指着小桥下面的汪洋对我说。“没有移民前,这里人山人海”,曾经在那里生活过的她不住地感慨。话说现在张冲的老居民,大都是因为当时老弱病残,修水库移民时又不愿意走远,就在附近安营扎寨。我看过大伯家的移民赔偿协议,一个牛棚当时就赔偿了一元钱。可以想见,当年修建水库,老区人民做出了多大牺牲。
  这片汪洋,滋养了一代代的张冲人。因为生活在水库边,我们自小也在父母的威吓和百般的叮嘱中,偷偷学会了游泳。2007年,我第一次横渡武汉长江,中流击水时,我想我得感谢老家的这片绿水。
  遇上天干,汪洋退去,河滩上可见有许多瓦砾,可以追忆昔日的繁华。春天到来,那里又曾经是一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我曾跟在奶奶后面捡拾过油菜,还在油菜地里捡到过一只小乌龟。
  上小学的时候,听说流波村(当时叫苏口村)有个万人墓,至于墓里埋的是何方人物,小伙伴们也说不清。上了中学,才听说是抗日的国民党士兵。后来从《金寨文史》得知:1940年,国民党陆军第138师(师长莫德宏,广西桂林人)两个团进驻皖东古河,在与日军激战中伤亡过半,是年冬该师来流波镇休整时,修建了烈士公墓与纪念塔。十年浩劫中,1972年,为盖苏口大队茶厂,基塔被毁、碑石被弃。2012年清明节,我回老家扫墓,问起碑石的下落,令人唏嘘的是,早已不见当年墓碑的踪迹。今天,咱“回归”的流波镇政府,如果能够恢复重建烈士墓,还真是流波一大幸事。
  自小的记忆中,黑暗,一直侵扰着我们的童年。印象中总是停电,白天停、晚上停、过年过节也停。甚至哪天有电,我们都象是过年一样。如今流波人拥有了国家级的电站,流波人民再也不担心没电了。现在出门有动车,你压根想不到在我们小时候,要上趟县城,先是隔河渡水步行到黄楼,然后爬山上到“新开岭”,再去等那一天就两班的大客车。
  这几年,每回一趟老家,就有一种新感觉。街道宽了,楼变高了,流波电站建成了。乡亲的“小洋楼”一座连着一座,河边的农家过上了富山肥水的小康生活。儿时的玩伴当老板了,中学的同学干起了养殖,一起当兵的战友也当上了村干部,领着乡亲共同致富。守着老家的这一亩三分地,一样做得很精彩。
  时代在变,环境也在变。今天的老家,无论是张冲还是流波,地名虽变,但不变的是父老乡亲们那种憨厚、朴实、坚韧不拔的性格和意志,书写着老流波人一代又一代的创造历程。
  我的老家在流波,祝她一天更比一天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