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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衣锦也返乡
——庚子清明记
皖西日报
作者：高 瞻
新闻 时间:2020年07月30日 来源:皖西日报
一
更多的时候,春天用烈酒和鲜花
来遮掩一个少年凄凉的内心 那些
似锦的田野 斧头闪光 犁耙锃亮
柴火又正旺 炊烟中的呼儿喊女声
漫山遍野
我记得这些农事 顺天而为 又赤脚
奔跑 只为抢一份养育 如果谷子发芽
如果洪水不期而至 故乡人的水烟筒
就会跟着月光 一直响到深夜
二
致敬墙角那一辆廿八寸单车
曾经 它带着我的梦想 从沙土路
踩向布山之北 就算
泥屋颓圮 农田危急
瓦房深处 仍有我一段羞涩的秘密
致敬衣架上这一顶旧军帽
顺着春水 拂去它经年的
征尘 当一个少年热血沸腾
当书生变成士兵 就像爱情
盛开 就像水遇到了泥
致敬身边的父母大人
面朝黄土背朝天三十余年
一朝深居城市又三十来载
仍每年四季催唤返乡 我深知
这是粗茶淡饭后的血浓于水
但绝不是衣锦还乡
致敬这一座屹立三百年的祠堂
曾经书声琅琅 曾经我在这里
度过小学时光 而今却张灯结彩
梵音袅袅 在这里
我找到了家族的血脉
却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三
春天也不过是毫无保留的活色生香
不过是一声声过往不歇的如期山歌
那些清贫的节拍 那些亘古不变的
中古音 又何尝不是故乡人迁徒的印记
其实,每条江河都藏着一个太阳
每一次春风都将过往唤醒
桑麻 云朵 学堂 以及心中
闪烁的凤凰
然则,我更愿意相信
春天就是一条会开花的河
庚子清明,众神沉睡,我扛着一座村庄
走向坛城,走向年少,梦想再次策马江南
赤足踏遍五岭 在接近李白的地方
把悲鸣的长剑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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