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湖笔记
皖西日报
作者:黄丹丹
新闻 时间:2020年06月25日 来源:皖西日报
黄丹丹
会客厅凌于太平湖,坐在会客厅里,透过玻璃窗,可见湖光。但我不看湖光,我正被诗光照耀。会客厅摇身一变,成了诗歌讲堂。 我们,从淮河边,穿过长江,渡到太平湖畔,参加“珍珠泉”第二届笔会。在太平湖上,听李云秘书长关于诗歌的讲座。这本身就充满了诗意。是充满仪式感的一堂诗歌课。 我的笔记上墨迹浓重地记录着:作品要具有时代性。忌假写作。避开“大词”。要运用现代意识对事物发展的内部瞬间的感受和瞬间的表达,以及哲学的思考。诗人要写好当下,不能跟风,不能“众声喧哗”。要远距离推开事件的现场。不要唱“四季歌”,不要人云亦云。不要写没有深思熟虑的东西。当情感泛滥的时候你可以记录,当你沉思的时候,一定要对情感进行控制,你一定要让这首诗站起来。让它站起来第一是它应该是诗歌来完成,第二要赋予它的骨感,或者让这首诗有脊椎,立起来。第三要有思想性,哲学性支撑它。如果没有思想性哲学性支撑它,这首诗肯定是失败的。要有自己的标识度。 同时,我的手机录音里还存有这样的声音,李云秘书长讲课的录音,他不仅在太平湖上如此发声,作为《诗歌月刊》的主编,他在很多大的平台上,也有类似的发声,这种发声,清晰,有力,具有穿透性:要朝着“难度写作”方向走;诗歌需要画面,但不要在无意义的画面感上纠缠;避开“无效的语辞”,不要叙述一般性的认知;诗人要有“第三只眼”。踩响“第三只雷”。哲学的,佛学的,个体的;诗人应该有自己的根据地,自己的高地、区域,要有自己的辩识度;诗歌写作需要训练的。A1+A2+A3=An。即:意象+意象+意象=意境。要有儿童的视角;要有动物的视角;植物的视角;俯视(仰视)的视角;诗人是知识分子的一部分,知识分子是有底线,知识分子肩负的是什么,是瞭望者,守业人,吹哨人,不要从众、随流…… 我想到他的诗集《水路》。他以发表在《诗刊》上的一篇《韧性:坚守底线及有难度的写作》为代序。序中可见他的诗歌观及人生观。他一直强调要“有难度的写作”。他是这么苦口婆心地劝诫他人,也是如此严苛地要求自己。他说自己爱诗、写诗最根本的目的是用诗来洗濯尘世给予自己的灰垢,保持思想维度和精神向度的纯正和清洁,不被利我的、世俗的或丑恶的物质所侵蚀或腐败。他说,既然诗人是苦苦赠送礼物的人,就要努力让这礼物精美。而只有坚持底线以及向难度写作,才能保持“礼物”的精美。 那么《水路》中的诗歌呢? 收到李云秘书长的《水路》是一年前,扉页上,签名旁可见“6月10日”这个日期。从去年收到它、阅读它,到我再次打开它、阅读它,过去了整整一年。这一年,我没有写诗。没有写诗,是因为读了《水路》。序言中的话,令我对自己过去的诗歌写作羞愧难当。我甚至认为,我不会再写诗了。但,再一次读完《水路》,我居然有了写诗的冲动。我写了《讲故事的人》。太平湖上的诗讲堂里,李云秘书长说,这首诗,区别于我以往的诗歌。这是认可,是鼓励。同时,他也认真地对这首诗歌提出来批评,与修改的意见。我认真地记下他的话,服气这些话。这是对普通作者提升自己的写作有裨益的话,这是一位大型诗歌期刊主编与省作协秘书长,对普通写作者的爱护与尊重。他一直是一位懂得“尊重”的人。尊重诗歌,尊重人。这样的人,写出的诗歌,有品格的骨头,有情感的韧带,有滚烫的热血。这样的诗歌,是活的。 《水路》纳“屏风”“紫气”“童话”“水路”“心墙”与“低飞”等六卷。六卷里写河山,写心路,写思潮。这些诗,铁骨铮铮。这些诗,又水般无形。水路上,行的是舟,游的是鱼,飞的是鸟。这些诗,像舟,像鱼,像鸟。当然,它们更像是笼在水路上,浮在天空中,无时无刻不存在的云啊。变幻莫测的云,可结成雨滴、冰雹与雪花的云。有骨头却依旧轻盈能飞的云。李云的云。这些诗歌的字眼里都烙上了“云”印。这就是他一直告诫我们,并自己率先做到了的,“写有自己辨识度的作品”。 幸哉,太平湖上,有诗,有师,水路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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