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乡
皖西日报
作者：赵远景
新闻 时间:2019年09月27日 来源:皖西日报
赵远景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河童撑杆摆长舟渡古稀。
——题记
故乡清新秀丽的灰墙红瓦,小院儿里绿叶掩映着的柿子树,外婆屋里扯扯停停的炊烟,这些停留在童年记忆里的风景成为我精神生活的栖息地。
中秋追月之夜,魔丸摆脱了沉重的学业,回到外婆家,想追寻那一份清新与美好。
“稀客呀!快进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柿饼。家里的柿子都熟了,等你们回来一起吃呢。”外婆熟悉的声音传来,在我的脑海中掀起波澜,陈旧的故事再次揭开。
我来到院子里,天井撒下的光晕投映到柿子树上,红与绿在金光的过渡下意外的和谐。外公拿着竹竿,费力地够着柿子,“外公,让我来摘吧。”“好,好。”外公白胡子跳了跳,笑眯眯地将杆子递给了我。我钩下一丛树枝,沉甸甸的柿子落入掌心,古朴又温暖的回忆。“娃娃!多摘点,外婆给你烘柿子。”我一口气摘下百十来个,有几丛还带着绿叶儿。
傍晚,外婆搬出个半人高、古色古香的大肚缸,在月光下更显扑朔神秘。我帮外婆将柿子一层一层放进去,从下往上紧紧贴着缸内壁,一圈又一圈儿。再在柿圈儿中间点上一支檀香,宁静悠远,那香味儿令我措手不及。外婆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完成一场神圣的丰收仪式。最后稳稳地盖上木盖儿,且让味道交给岁月去酝酿吧。
一周后,我怀着憧憬打开盖子,余香无穷,满眼亮红。我小心地捏出一个来,剥开吹弹可破的皮儿,轻轻咬上一口,刹那间甘甜在舌尖绽放,熟悉的香味间多了味檀香的禅意,美好的酿造,技艺的潜藏,归来的渴望似潮水一般,冲刷着我已经木然的灵魂。我第一次卸下重担:学习无尽的压力,分数步步的紧逼……我仿佛重返童稚,沉浸在充满柿香的回忆里。生命中的一帧帧画面快速闪过。我揉了揉发红的眼,外婆走上来搂住我的肩。我想,这就是我要找的一方净土,是我寻觅已久的心灵之地!
走过城郊阡陌,感受世俗晚霞,却远远不及眼前的柿子树来得真切。繁忙的生活,沉重的压力,使我的物质生活变得枯燥无味。喧闹真的是我所追求的吗?还是眼前的柿子,古朴的回忆,温馨的乡居才是我心所想,才是我丰盈的精神世界?思绪像外婆的炊烟,剪不断,理还乱。
“柿子多得很,一得空闲你就回来,我等你。”外婆熟悉的声音,再次撩动我的心弦。是的!我渴望这里,渴望童年的味道,渴望故乡的回忆,渴望外婆的怀抱。
我将手中的柿子吃完,仰头对着外婆笑了,记忆深处的柿子树悄悄儿生根发芽,滋润我和外婆。
此刻,一只柿子静立着,于璀璨群星皎洁之月互相映衬,这便是中秋追月之夜寻到的非凡意义。
如此宁静,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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