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培余
老新密人不说“新密”,他们只说“密县”,《诗经·尔雅》中的一句:“山如堂者密”一句,可能就是“密县”的最早称呼来历。其实新密改名已二十余年,许是情结使然吧!
密城给我的第一感觉是“静”,夜晚来得很早,日头退去后,街上行人少了。我走的这条府西路,虽说是毗邻市政府,但伫立的两边行道树不染喧扰,静立在昏黄的路灯下,述说着古老山城的前朝往事和今世的一份守望。
新密的路很有特色,北向的路全是上坡路,沿路上行直达青屏山,一路向北,仰望与虔诚并行;下行向南,横贯的清屏大街宛如宽厚的手掌稳稳拖住紧凑的房屋,给这里的人们以安逸和沉稳。
即便是早晨,仍然是安静的,不染一丝慌乱与喧嚣,来往的车辆遇到路人也不鸣笛,就那么耐心地等待,待你走到街边了,方驶向他想去的地方。这是在其他地方所不多见的。没有高音喇叭呼天抢地的聒噪,也没有小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若是再遇见一个没事可做的你,那么放心睡吧,扰你的怕是只有自己的鼾声了。
住所与会务的地方仅一条文化街相连,东西向,北面有新密一中、公安局和房管局;南面是一溜沿商铺,其间文具书店有大小四家。八点光景,大多店面的门尚贪睡,仅这一点就让人惊诧:这里的人真不会做生意!
这么静,静得就连匆匆惯了的我也不得不脚步轻下来,慢下来。对了,我从来没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一座城的慢!
不错的,一个“慢”字足以概括新密的节奏;但却不可少一个字“实”,这一点短短几日同行的伙伴有目共睹的。东大街上店面多起来,街边零散地摆着各色水果摊,其间三两个挑选水果的顾客自顾自挑选,摊主人斜倚着三轮车把就着树荫,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好吧,选好后一称,简单的一个字“中”,相视一笑。
我想或许是价格已足够公允,何劳讨价还价呢!我们向那位卖水果的老者问路,然后循着老人的指引继续前行,行不多远,老人赶了上来,“我带你去”,还是这么简单的话语,说话简略到如此地步,难怪整座城这么安静,我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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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密菜里最喜欢放蒜瓣和花椒,即使是一小碟炒青菜,也会放花白的蒜泥在上面,更别提红烧类的菜了。倘若以常理的饮食习惯:北咸南甜,东辣西酸来衡量的话,新密的菜之五味彻底颠覆。
我们安徽菜也会放辣椒,牛羊类多以火锅呈现,也会放花椒。但新密会在红烧鸡仔里放花椒,麻辣味将鸡仔的鲜美之味消除殆尽。据我粗浅的识见,新密人最喜吃甜食,甜汤每餐必不可少;红烧鱼放糖,干煸鱼放糖,就连炒山药也放糖。尤其是有一道菜叫“芝麻紫薯”,一口咬下去筷子往回一拉,拔出长长的银丝,我们同行的伙伴干脆就称它“拔丝紫薯”。据说做这道菜需先熬糖汁,最后放芝麻,煎炸火候最是讲究。
新密人最不会做生意。在新密的第二日,在凯悦酒店里吃晚饭,席间要了三瓶啤酒,好半天服务员拿着三种酒来了,两瓶啤酒,一瓶青岛,一瓶雪花,另一种酒你猜是啥,居然是三瓶不同颜色的用来配制鸡尾酒的果酒!小伙伴么都惊呆了。服务员说:“没有啤酒了,就只有这几瓶了”。哎,没有你不会去现买吗?我们的对话本以为服务员听不懂,谁知道她非但听见了,还特地告诉我们:你们要喝啤酒到外面买,便宜点。“我也是醉了,居然生意做到如此地步,实诚到如此地步!要是搁别处,即使没有了,服务员也会说有,然后立马出去便宜买来加价卖给你。
翌日,想着换一家顺带换一换口味。找了半天,问道于路边卖核桃的“哪里有大一点的酒店”,对方听出来了“大酒店”三字,马上一指着转角的地方“大酒店,拐个弯就是”。果然是路转街角就是,匾额之上大大方方书写着“大酒店”三个字,可不就是“大酒店”嘛!一行人顿时捧腹大笑不止,笑定了皆叹曰新密人真实诚!
所到州县商贩大抵是兜售自己的货物以换取更多的钱财,哪里有生生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不到新密,你是端端想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