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军
立夏过后,夏天就这么说来就来了。
五月的风中,散发出青春的气息。裙子,凉鞋,短袖,背心,大裤衩等一样样生动地在姑娘小伙身上跳跃。尽管一早一晚还有点春天的尾巴,他(她)们吃着冰棒热情高涨,才不管这些呢。白昼劫持了黑夜的两端。风大胆说出色彩的秘密。困在星星眼里的疑惑,被逼近的热情缓缓稀释,释放。此刻,晨曦是新的。暮霭是新的。天空和大地之间的日子每天也是新的。
我的日子是旧的。上班,下班。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多年来日子平淡如水般流逝。午后,一个人静静窝在院子里的藤椅里,手中的书半天未翻动,眼前一地落红,丝丝感伤。
“瞧,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忽闪着大眼睛,脸颊像极了田地里熟透的番茄。如兰气息笼罩我,我细数着你的心跳。“七里香的名字好美!田脚边坡上的薰衣草真香……”你做了个深呼吸样子,鼻翼微翕。窗外饱满的麦穗幸福着季节,蝴蝶快乐飞舞。
那一年,很夏天。于是,你与这个午后就是我的。
起风了,院子里花朵落尽的树枝随风摇曳。摇醒了盘据其间的蝉。蝉开始卖力地叫醒夏天。
风来时,还是不曾带来你的消息。流光如画,初夏清浅。记得你总扎着对小羊角辫,粉红上衣,白格子裙,脸红扑扑,羊角辫有节奏律动,眼神狡黠地笑着从身旁飘过,像花蝴蝶在眼前飞。少年锦时已远,我们终究还是走散在时光里。
初夏的阳光明亮又炽热,像极了少年时那单纯而直白的情感。随着岁月和时光的浣洗,漂白了双鬓的我,此刻心静如水般安然,像树枝留下的斑驳阴影,一切有些恍若隔世的梦境。不远处池塘里一片蛙声,声声敲打心房。
一个“立夏”匆匆而至,多少个“立夏”又已匆匆而逝。回过神来,我和阳光坐得很近,近得能看见夏天走来。田地里,粉红蝴蝶又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