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绍义
1937年12月,日寇占领南京后,在进行野蛮屠杀的同时,也在进行着大规模地文化掠夺。88万多册中华文化典籍,就这样落入日本的兽口,这些藏书都被劫到日本国内,有据可查的就有23675种,其中掠夺的私人藏书就达到18315种,至今还有168箱数目不明,日寇搜刮的中国藏书从此也可见一斑了。
其实,日寇对中国藏书犯下的罪行何止这些,仅日机对南京的多次轰炸中,就让中央图书馆、中央大学图书馆的图书损失惨重,各地日机轰炸时毁坏的公私藏书,更是不计其数了。1937年11月6日,日机对没有军队驻扎的石门湾进行轰炸时,让丰子恺存于缘缘堂的藏书损失殆尽,连他的老师弘一法师剃度前送给他的画具、画箱,以及早期作品和照片等,都荡然无存了。
说到这里,就让人想起无数文人节衣缩食,辛辛苦苦购置的图书,在日寇铁蹄践踏下,不是被毁被烧,就是被掠被抢,更让人难以容忍的是,不少名人的藏书,对日寇的两次炮火都没有躲过,郑振铎典衣节食,盈室充栋的近万种书籍,没有毁于1932年“一·二八”炮火的,又全部毁于1937年“八·一三”战火,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如果说这些炮火不长眼睛的话,那日寇对阿英的藏书,就有野兽对绵羊的味道了。阿英的两处藏书一处遭到劫掠,另一寄存友人处的藏书,竟被日军抱来烧火做饭。
除了公家的藏书被日寇焚烧和掠夺,私人藏书被日寇焚烧和掠夺的也有据可查。故宫博物院院长易培基的宅第被日寇纵火,烧毁书籍207箱,其中有不少是宋元善本和明代刻本;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教授陈中凡藏在“清晖山馆”的10万卷图书,300帧字画,在南京沦陷后被抢劫一空;暨南大学教授卢冀野藏书万余册,南京沦陷后遭日军洗劫,无一本幸免;金陵大学教授汪辟疆,在南京晒布厂5号小奢摩馆的藏书,多为善本精椠和初刻原版,光是《水经注》各种版本,就有50余种,这些古籍除了主人少量带在身边外,十之八九尽被掠去,气得主人连自己的书斋都改为“损之又损斋”。
当然,这样的事也不仅仅发生在南京,哪里有日寇,哪里就有这样的野蛮行径。王统照在青岛的书、何之泰在浙江龙游的书、王香平在湖南的书、曹聚仁在上海的书、冰心在北平的书……原满铁大连图书馆馆员青木实,对当年掠夺中国藏书的亲身经历,四十多年后还记忆犹新。他于1986年8月17日在日本《赤旗报》上撰文回忆说,当年共动用了310辆次卡车,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88万册图书全部劫运到日本。其中光《清朝历代皇帝实录》,就有3000多册,其他著名典籍更是难以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