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张玲玲/图文
吴煜
吴煜作品
一个南方人,却像典型的山东大汉。促膝谈心,心细如发,又像是典型的南方人。细弦弹得,瓮缶击得。这就是画家吴煜。
他说,少时,有一种内心的渴望,用画画看世界。父母不解,他淡然一笑,绘画,也是一条人生的道路。社会变革的大门突然打开,大学开始招生,他如愿地考取安徽省轻工业学校美术系。跟着导师,他迈进了艺术的门槛,从中体会到画画的乐趣,如痴如醉,如琢如磨,久而成瘾,痛并快乐着。
吴煜是个有家庭责任感的人,儿子走进高校后,他开始专心思考自己的绘画未来。来到霍山仙人冲画家村,他便一头扎进去。他享受着、思考着、创作着。每天伴山而眠,睁眼见山、闭眼想山。他说:你熟悉了山,于是笔下就有了山。他眼中是山,脑中是山,呼吸着山的呼吸,行走着山的路径,一种表达的欲望,从他的艺术的大脑中喷发,随之行之于笔端。油画是他熟练的表达方式,油画的色彩丰富绚烂,让他脑中的影像斑斓如花。他画着,但常常地不满意。在这种不断的否定中,他沮丧过,苦闷过,寂寞着、茫然着。不同于常人的是,他一直画着,一如他少时的疯狂。没有成名的负担,没有经济的焦虑,他就这么单纯地画着,在这样的煎熬中,他成长着,成熟着,并从中时不时地体会到一种喜悦。他借用泰戈尔的诗化解心中的块垒:
我要唱的歌儿,
至今还没有唱出,
每天我都在调理着自己的琴弦。
在画家村,闲暇的时候,他和老师、同道论道溪畔,和而不同,丰富着人生的感悟;漫步于村中小径,体会着自然的精妙,让自然十分畅达地走进内心,让内心与自然合二为一。这样的体验最终形成了他个人的绘画语言,落实在画布上,他的《天高地厚》系列,己然成形。天地之大,万物有灵,大象无形,大美无言。经常地,他在绘画的时候,处于凝思状态。有时候,一天仅画一笔,第二天又重新改过。待心有灵感的时候,他从某个点出发,挥发出心中灵感。他的画布上,这是山吗?山没有画中的灵气;这是心吗?心没有山的挺拔。《天高地厚》是他用他的内心沉淀,深深地洇染出山的外形,表达他对自然人文认知。他知道,他正走向意象,走向抽象,但依然以写实的功底为底色。正如弹钢琴,有了深厚的功夫,才能随手表情达意,而不是刮耳的乱弹。
对于现今绘画走向,吴煜有着深度的把握:由于摄影术的高度发达,文字的故事性成熟表达,绘画已经更加纯粹。纯粹到用个性化的构图、色彩、肌理,阐释着变幻着的世界与人生。并用这纯粹而多变的形式,吸引观者参与进来,与作者一同完成创作。
“画画是一辈子的事情”。吴煜说。“很多人把艺术作为谋生的手段,走上商业化之路。商业化是一条不归之路,很多同道因商业化而再回不来了,那痕迹如一坨屎粘在裤子上,怎么也洗不尽,即使外面干净了,他内心的那坨狗屎依然如昨。”一辈子艺术地创作,走到底便是纯粹。吴煜心中未来图景的构想是:举办一个画展,给观者营造一个属于他个人的、不同于别人的山水图式,这新的山水景致,哪怕观者能够凝视三秒,也应该是完成了任务,达到了纯粹的目的。在互联网让人无法聚焦的时代,睇视三秒,已是一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