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胡桢,中国连拱坝之父,现代著名的水利水电专家,他的名字和治淮,和新中国第一坝—佛子岭大坝联系在一起。汪胡桢在回忆佛子岭水库建设时,无限感慨地说:“一眨眼就是30年了,每想到当年共同创业的青年天各一方,怀念之情,岂能自已?还望新一代年轻人能以佛子岭精神为我国水利水电建设继续奋斗!”
汪胡桢是我国现代水利事业的开拓者,著名水利专家。他1897年7月12日出生于浙江省嘉兴市。1915年中学毕业后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上了河海工程专门学校(现河海大学),1920年,赴美入康奈尔大学研习水力发电工程,获土木工程硕士学位。1924年回国后,在南京河海工科大学任教。1929年,汪胡桢出任导淮委员会主任工程师,参加制订了导淮工程计划。新中国成立后,任淮河水利工程局副局长,治淮委员会委员兼工程部长,佛子岭工程总指挥。1955年,任黄河三门峡水库工程局总工程师,同年被聘为中国科学院技术科学部委员(科学院院士)。1960年任北京水利水电学院院长、华北水利水电学院名誉院长。1989年10月13日逝世于北京。
出山治淮 制订方略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上海华东军政委员会水利部相继成立,为了招贤治水,华东水利部副部长刘宠光三次登门拜访汪胡桢,请他出山治水。开始,他对新中国刚刚成立是不是有力量治理江河,曾抱有疑虑。后来看刘宠光态度竭诚,推心置腹,也就下定决心了,他对刘宠光表示:“主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只要真干,我汪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1950年春,汪胡桢即走马上任,跟刘宠光一起赴南京成立淮河水利工程总局。同年11月,中央人民政府批准在淮河水利工程总局的基础上成立治淮委员会。淮委下设工程部、政治部、财务部和办公厅,汪胡桢先生任工程部部长,钱正英同志任副部长。治淮必须先有个规划蓝图,汪胡祯先生担任工程部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钱正英、肖开流,王祖烈等同志按照政务院10月14日作出的《关于治理淮河的决定》的方针与要求,制订治淮总体规划,定名为《治淮方略》,他和钱正英在曾山同志的率领下,专程去北京向周恩来总理汇报,得到了总理的积极支持,政务院批准了《治淮方略》,在此文件上第一次写上了佛子岭水库的名字。
新中国第一坝——佛子岭连拱坝的设计师
1952年1月,新中国第一个大型水利工程——佛子岭水库动工兴建。水库究竟是造土坝、堆石坝、重力坝,还是造连拱坝?当时的淮委领导和国内有关专家意见不一。50年代初,钢筋混凝土连拱坝刚问世不久,仅美国及法属阿尔及利亚各有一个成功的例子。汪胡桢根据他在国外考察水电站工作的经验,表示有信心、有能力在中国的大地上建造一座钢筋混凝土连拱坝。为此,淮委召开了专家会,邀请了当时全国著名的建筑专家、水利专家、地质专家茅以升、张光斗、须恺、黄万里、黄文熙、钱令希、谷德振等进行论证,经过3天的热烈争论,大家一致认为:在多震的大别山区,采用连拱坝不仅在技术上是先进的,在建设上也符合快、省的要求。会后专家组向淮委主任曾山进行了汇报,也谈了苏联专家的不同意见。曾山主任仔细地听完汇报,果断地说:“既然中国专家认为连拱坝好,有把握,就应当相信中国专家,决定采用。”最终批准了汪胡桢的建议。经过3年奋战,1954年冬,中国第一座钢筋混凝土连拱坝,也是亚洲第一座连拱坝,终于矗立在世界的东方。从1952年1月9日破土兴工,到1954年6月6日最后一立方米混凝土浇筑到坝顶,所耗时间只有880天。这个大坝工程的投资为3800万元,大坝总长510米,最高处74.4米,参加工程的,最多时有干部1380人,军工、技工10500人,民工8000人。如今连拱坝已平安度过63个春秋,历经洪水考验。尤其是1969年,特大洪水曾经漫溢坝顶一米多,历时一天以上,大坝仍安然无恙。佛子岭水库的建成,开拓了连拱坝在中国的新纪元,以后又在梅山水库建成了当时世界最高的连拱坝,提高了中国水利工程技术在国际上的威望和影响。
艰难岁月 玉汝于成
要建库,先修路。为了修通六安通往佛子岭的公路,在山区残匪尚未剿清的情况下,汪胡桢身先士卒,冒险探路。他带着秘书、警卫员乘吉普车,沿着坑坑洼洼的山路,颠簸奔跑,视察每个弯道和应建桥梁。到了霍山县,车不通了,又换乘战马,沿着河谷前进。最后又弃马步行,翻山越岭进入水库工地。解放初的霍山公路坎坷不平,车开起来颠簸摇晃,很是不稳。现著名水利工程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曹楚生回忆,自己和20名上海交大土木工程系和水利系学生同乘一辆货运卡车,从蚌埠到霍山。他们把铺盖卷放在车上,人坐在铺盖卷上面,将要到达终点霍山县城时,由于车身突然剧烈摇晃,在他前面的朱家谨同学坠落于地,幸未受伤。
佛子岭水库的建设,困难重重。解放初期,大坝混凝土浇筑所需的拌和机、振捣器、升降机等机械设备无法从国外进口。面对这一严峻的形势,汪胡桢以一股不畏强暴的精神,坚定地走自力更生的道路。他亲自指导或亲手绘制草图,与技术人员和工人一起,自行研制了筛分系统、拌和系统、提升设施、活动模板等简易机械设备。改造了国产的拌和机,利用一台台30千瓦的矿山卷扬机,把拌和的混凝土提升到五六十米的高度,完成了佛子岭水库大坝的浇筑任务。这些设备后来还用于淮河流域的其他大型水利工程。水库大坝的大体积混凝土浇筑必须使用振捣器振捣密实,而不能像浇筑房屋小型梁柱那样用钢钎捣实。但在解放初期,我国国内还没有振捣器,汪胡桢专门派人去香港设法购买了两台。由于封锁禁运,由采购人员随身携带的一台在海关时被扣留,无法运回内地。幸因采购人员对此早有考虑,另一台委托熟识的渔船代运,才得以安然运达。汪胡桢又以这台振捣器为样品,立即请上海国华机器厂仿制了一批,这才使佛子岭水库大坝的混凝土浇筑用上了第一批国产的振捣器,保证了工程质量。这件事放到现在来看,也许是件小事,但在当时来说,如果没有振捣器的采购和仿制,大坝的浇筑质量是很难保证的。佛子岭水库工地成为我国第一个使用振捣器的工地。
佛子岭大学——中国水利行业的黄埔军校
佛子岭水库工地是战场,又是一座大学校,汪胡桢就是这个大学校的校长。那时技术干部奇缺,淮委向上海交通大学、复旦大学、同济大学、浙江大学征调应届土木系毕业生,不足则以三年级优秀毕业生补充。这些大学毕业不久和尚未毕业的大学生,热情很高,但专业知识和实际经验不足,不能满足工作上的需要。当时年轻大学生自发组织了一个学习班,每晚聚集在指挥部会议室里上课。1952年12月下旬,《安徽日报》发表了一篇“佛子岭大学”的特写,从此,这个名字传播开来。汪胡桢学识丰富,经验最多,被大学生、技术人员称为校长。“佛子岭大学”的课程和佛子岭建设的实际密切相关。汪胡桢讲授“坝工设计通则”、“佛子岭连拱坝的初步设计”等课程,谷德振讲授“佛子岭地质钻探及评价”,陈善铭讲授“溢洪道设计”等。据统计,“佛子岭大学”先后走出了汪湖桢、曹楚生、朱伯芳、谷德振四位“两院”院士以及蔡敬荀(曾任水利部淮河水利委员会主任、党组书记)、曹宏勋(曾任葛洲坝工程局总工程师)、朱起凤(曾任水利部治淮委员会设计院副院长、总工程师)、郭旭生(曾任安徽省水电厅厅长)等一大批专家和优秀的水利工作者;佛子岭工程完工后,建设者们拿着“佛子岭大学毕业证书”,分别走向全国各地的水利工程建设岗位和工程管理部门,除留在淮委工作的以外,在东北、华北及上海、天津、安徽等省市水利勘察设计单位和三门峡、丹江口、葛洲坝等水利建设工地,都留有“佛子岭大学”毕业生的业绩。“佛子岭大学”可谓桃李满天下!
汪胡桢是我国现代著名的水利专家。他是旧中国苦难淮河的见证人,又是新中国治淮的第一代功臣。1929年,国民党政府成立导淮委员会,中国现代水利科学的先驱李仪祉任导淮委员会总工程师,亲自邀请汪胡桢参加导淮工程建设,他慷慨应允,协助李仪祉制订导淮计划。由于生不逢时,当时中国正处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地位,国民党政府腐败,尽管汪胡桢先生尽心竭力做了不少计划、规划,但都难以实现。
汪胡桢的传奇经历证明了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下,中国知识分子才有用武之地。佛子岭水库的建设者,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获得了人们“一流设计,一流速度,一流质量”的赞誉。国内水利界认为:“一座高达70多米的钢筋混凝土连拱坝,仅用两年多时间就建成,创造了奇迹!”苏联列宁格勒水电设计院的专家伸出大拇指说:“连拱坝好,中国工程师了不起!”汪胡桢,中国连拱坝之父,现代著名的水利水电专家,他的名字是和治淮,是和新中国第一坝——佛子岭大坝联系在一起的。汪胡桢在回忆佛子岭水库建设时,还无限感慨地说道:“一眨眼就是30年了,我也垂垂老矣!每想到当年共同创业的青年都已风流云散,天各一方,怀念之情,岂能自已?只望他们能以佛子岭精神继续为我国水利水电建设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