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城中学 瞿冰冰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方形的电视上,两位演员对唱着,戏腔婉转动听,这就是安徽特色的黄梅戏了。奶奶坐在沙发边,布满伤痕的双手,钳住两根细长的银针,彩色的毛线被巧妙地织成衣裳。我不禁垂下眼帘,任由耳熟能详的戏词在脑海中四处游荡,拨开遮住回忆的薄纱……
常忆起,幼时坐在大剧院中,耳边萦绕着天仙配的唱词,映入眼帘的是奶奶炯炯有神的双目,和充满向往的目光。懵懂无知的我坐在小板凳上,四处张望。黑漆漆的四壁,黑压压的人群,光鲜亮丽的舞台显得格外耀眼。幼稚的我不懂什么叫黄梅戏,什么才是正宗的黄梅戏,只得傻乎乎地跟着奶奶又是鼓掌又是喝彩。
演出结束后,奶奶牵着蹒跚学步的我,踏上回家的小路。一路上,听着奶奶轻轻地哼着熟悉的调子,我感到很是惬意。
那时候的生活还不大富裕,最大的乐趣就是到大剧院里听戏看电影。经常是奶奶牵着我肉嘟嘟的小手,到饱经风霜的大剧院里,找到一个合适的位子听听戏什么的。奶奶的嗓子很好,年轻时听说还是远近闻名的金嗓子。她喜欢听戏,很喜爱黄梅戏,就像我喜欢我的小熊饼干一样。
随着时间的变迁,大剧院一天比一天破旧,网络新时代的来临,常去听戏的人们越来越少了。奶奶也天天愁眉苦脸的,我也不知道原因,只得屁颠屁颠地跟着奶奶又是皱眉又是叹息。
再一次和奶奶来到大剧院时,灰白的墙壁上,只见一个格外刺眼的鲜红的“拆”,像一只残忍无情的巨兽正吞噬着美丽的世界,带来了深深的痛苦。花白的发丝不知何时攀上了奶奶的发梢,她抚摸着被钢筋水泥摧毁得惨目忍睹的大剧院,那栋昔日里给我们带来无数欢笑的大剧院,像是在告别,像是在叹惋。
多年后,我牵着奶奶布满纹路的手,站在未曾改变的大剧院前。可惜,曾经的乐土已成废墟。
微风拂过,扬尘飞起。
“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歌声似乎又重新萦绕在耳边,皖西大剧院虽然已不复存在,但是它永远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成为我抽不尽、斩不断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