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丹丹
人总是向往远方。远方别样的风物、景致,像能量合剂,可为那颗囿于庸常世态下日渐麻木的心,加氧充电复能。
照此理论,鄂尔多斯真乃良药。从41度高温的江淮之间历经两小时的飞行降临在夜晚仅有16度的鄂尔多斯时,我不由裹了裹肩上原本用于防晒的披肩。夜风汩汩,像孩子般顽皮地掬了凉气一股脑儿往人身上泼,我不禁打着寒颤,快乐地朗声嚷冷。七月天,说“冷”,是幸福的。
从机场到位于康巴什的乌兰国际大酒店,不过二十分钟车程,接机人是两位工作落户在鄂尔多斯市的安徽老乡,望着车窗外阑珊的灯火,我问:“传说中的鄂尔多斯鬼城在哪儿呢?”“就是这儿!”泊好车,走进宽阔的酒店大门时,老乡周处回过头笑着说。我与同行的朋友狐疑地对视了一眼,随即进了酒店。到房间拉窗帘时,我又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好美!站在二十五层高楼上俯瞰,窗外,是璀璨如银河繁星般的灯火,延绵着不见尽头。这样美的夜景,哪里有半点鬼魅感!
拥衾而眠,无梦至午。拉开窗帘,看见夜幕里的“银河”在闪亮的阳光下展现出了真实的样貌,这是一条蜿蜒着,被水草拥簇着的人工长河——乌兰木伦湖。湖上有桥,岸上有楼,一派安宁,素净平常。可,却又感觉哪里不同寻常。开窗,纯净的空气迅速地钻进房来,那清凉舒爽简直有悖于窗外“响亮”的阳光。
下楼、出门,去享受蒙餐。白瓷盆里的冰镇酸奶撩拨着我的味蕾,手扒肉、肉肠、血肠、烤羊、太阳饼与奶茶、奶酪风味十足。但此刻,美食并不能令我久耽,赴宴的途中,我的眼睛已饕餮了太多美景:马兰花雕塑广场、巨帽形状的大剧院、三本书状的图书馆、磐石状的博物馆以及成吉思汗雕塑广场。这些美景密布在康巴什城里,使得这座从荒原上快速建起的城更像是一本记载与展示蒙元文化、彰显时代巨变的教科书,而在蒙语中“康巴什”正是老师之意。漫步在这座恰如公园的新城里,作为一个旅者,能深刻感到,这座城的任一处都是有待了解学习的知识点。而作为曾经空无人烟的“鬼城”,如何快速地被打造成一座安适宜居又耐品的5A级景区,我想,这不仅仅有拓城者的智慧,更有这块土地与生俱来的魅力。漫步在街头,空气干爽,气温宜人,遇见的路人温和有礼。看来看去,我发现,这里的住宅楼上都没有安装防盗窗,因为这些都是没人居住的空楼吗?问了陪同人员才知,因为这里的治安非常好,基本没有入室盗窃的案例发生,所以,没有人会想到要给自己的家装上牢笼似的铁栅栏。一座安全的城,让人安居,安居者安心,人只有安心,才会更有创造力。因此,我看见这座城,洋溢着令人欣喜的新意,新意是诱人走近与探索的缘由。
当然,鄂尔多斯的诱人理由远不止这些。它具有极大的包容性,这种包容不仅体现在不同民族间的和谐互爱上,还体现在生态环境的多样性上,这里,沙漠与草原共存。你可以在听驼铃踏大漠飞沙,也可以策马驰骋草原,并且,两者的距离很近,这对于旅行者来说,无疑是很好的选择,对于永远面临假期“内存不足”的现代人而言,谁不想“一朝看遍长安花”,在一次旅行获得更多的体验呢?
在鄂尔多斯的5天里,每天都有不同的体验。临行的前一天,晚宴设在蒙古包,老乡请来他的一位蒙古族朋友,年轻英俊的蒙古男子在餐桌旁用蒙语唱起了《鸿雁》,虽然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我却从歌声里听出了一缕缱绻的乡愁。人类的乡愁在基因里长久流传,也许,无论在何地,我们都只是异乡人。就像此刻,我坐在自家的书房里,想念起远方的鄂尔多斯,竟无端地从心坎上源源漫溢出类似乡愁的情愫来。
远方的鄂尔多斯,不仅是一剂能量合剂,更是一颗定心丸,它用接纳的姿态,为所有走进它的人提供一个安泰的栖息场,不是暂时,而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