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红

下班刚走入小区门口,楼下花店老板娘忙殷勤招呼我进店看看,告诉我七夕快到了,今日玫瑰品种多,有我最爱的精品黄玫瑰。
七夕又如约而至,我的思绪迅即回到了十九年前的七月初七。
1997年年底我刚生完儿子,红喜蛋的喜气尚末散去,命运就给我当头一棒,我突发眩晕,不能行走。自此我日日只能在床上艰难度日,我也想和天下所有健康母亲一样,可以日日抱着娇儿四处散步,这对于当时走路都得扶墙的我来说,真是奢望。我心有不甘,家人也不甘心。先生带着我走上了漫长的求医路。
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医生怀疑我可能是内耳管身体平衡的一“配件”损坏,做了内耳镜,一切正常。安徽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那位专家,对我作了常规平衡测试后,黑着脸,小声对我先生说,“小脑很可能有肿瘤”,建议做CT。一听“脑瘤”两字,我立马泪雨滂沱,我大声对医生说,我不想死,也不想开刀,我才二十几岁,我的人生刚开始,我家还有一个婴儿,他不能没有妈妈。医生听了我的话也有些动容。写了一个条子,对我先生说:“你带爱人去南京找我的导师吧,他是全国有名的脑科专家,或许他有办法。但他的号特别难挂,有的得提前半年,我给他打个电话,给你加个号吧!”
1998年的8月28日,这一天是七夕。老公带我坐火车到南京,到医院己11点多,老专家仔仔细细为我做着检查,握了握我的手,又用小锤子敲了敲我的膝盖,又叫我拍了颈椎x光,又认真看了我们带来的脑CT片。微笑地说:“不要浪费钱做任何检查了,无器质性病变,我来开几副中药调一下即可。”幸福来得太突然,被许多医生“判了死刑”的我和老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公又连问老专家一句:真的没事了,小脑真得没肿瘤?老专家和蔼地说:“不要再奔波做没用的检查了,把省下的钱给她买好吃的,调理半年就会好起来的……”我抱着老公,喜极而泣。
从医院出来,阳光己在云缝中微笑,天晴了。
回到家己是华灯初上,秋虫开心吟唱,月亮快乐地在云朵里穿行,小区门口的花店比往日更热闹,一朵朵鲜花绽放着欢颜,在夜色中氤氲着一种浓郁的香气。从不喜欢浪漫的老公,竟破天荒花一元钱为我买了支金色的黄玫瑰,向我昭示阴霾过后将是艳阳天。
到家后,己候多时的婆婆为我们端来小巧玲珑、寓意和美的七夕饺子,终日求医问药,竟不知今日是七夕,牛郎织女鹊桥会,一个美丽浪漫的好日子。
在家人和老公的精心照料下,服了半年中药的我,病情日益好转,我终于可以不靠别人扶持自由行走了。病愈后,我时常会想起那年的七夕,那朵给我希望的黄玫瑰,自此我爱上了黄玫瑰,经常用它装饰我的家,因为它不仅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也给我在无望的日子带来希望。